凌步非与白梦今上了云台,向诸位长老见礼。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大家都有一种全新的感觉。
少宗主真的治好了,以后宗门的形势可能要有变化了吧?
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看着凌云高,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凌云高表现得无懈可击,笑着向侄儿招手,关切地问:“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凌步非回道:“多谢叔父关心,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照常便是。”
凌云高笑着点头:“看来很有把握啊,那叔父就等着你表现了。”
凌步非大大咧咧:“您就瞧好吧!”
旁边阳向天看过来:“少宗主很自信啊!看来准备拿榜首了?”
凌步非还未答话,元松乔便笑眯眯回了一句:“应师侄正好结婴,少宗主可不得趁着这个时机,赶紧拿个好名次。不然,等应师侄出关,又多了个强劲的对手。”
他这话捧了应韶光,阳向天心里很是舒服,摆手道:“那小子才刚结婴,哪里比得过少宗主?过個三五十年再说吧!”
“阳师弟可真谦虚,应师侄这份天资,三五十年后只怕就冲向化神了,哪还在乎这个大比啊!”旁边的甘长老插了一句。
其实阳向天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人前他总不能放大话,就笑着推拒:“甘师姐太高看他了!要说起来,下代弟子最优秀的还是游师侄,这次只怕又是游师侄拿榜首了。”
温如锦最近麻烦缠身,行事越发低调,听得这话,只笑了笑:“烟儿正在瓶颈期,此次重在参与,就不想什么名次了。”
“是吗?”甘长老说,“游师侄修炼真是迅速,这么快就到瓶颈期了,足以说明潜力很高啊!想当初,我结婴后足足三十多年,才碰到第一个瓶颈期。”
谈起修炼,长老们很有共同话题,你一句我一句,末了感叹:“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游师侄,应师侄,还有少宗主和白师侄,比我们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这不是很好吗?下一代更强,宗门就更兴盛啊!”
长老们说说笑笑,一起避开了那个话题。要说起他们这一辈最优秀的弟子,无疑是几十年前陨落在溟河的江师姐和凌师兄,不过这是整个宗门的憾事,又何必在今天这个好日子提起来呢?
打完招呼,大家便回到各自的云台,准备观赛了。
凌云高瞥向旁边的秋意浓,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心有不甘?”
秋意浓咬了咬嘴唇:“师父……”
凌云高神情淡淡:“连闭关结婴的应韶光都被人这样看好,却没人提到你一句。”
听到这话,秋意浓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尽管平时她把自己经营得很风光,宗主首徒,温柔亲切,俨然一副大师姐的样子,但到了这种时候,那些人为的光环就褪得一干二净。
长老们眼里没有她,哪怕她结了婴,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因为他们不会被外在的光环所惑,很清楚地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资质只能算是中上,平时跟在宗主身边打理些琐事,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不像游烟,刚刚结婴成功就没人能忽视她,每个人都认为她日后必定独当一面。
哪怕是白梦今,明明话题在少宗主身上,也要带上她一句。
“徒儿无能,没有给师父长脸……”
凌云高神情淡淡:“你知道就好。身为宗主弟子,便是平庸一些也无妨,但不能成为笑柄。”
秋意浓难堪地垂下头。她知道灵修大会的事,让师父丢了人。虽然长老们面上不提,但背后没有不笑话的吧?那样被魔头绑作人质,痛哭流涕地求救……这是比死还丢人的事,师父容许她回来,还留在身边伺候,已经是开了恩。
“徒儿错了……”
凌云高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继续道:“为师今日提起此事,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让你知耻后勇。伱自己丢掉的脸,那就自己捡回来。”
秋意浓忍泪:“是。”
“想想你是怎么落到那副境地的。”凌云高垂目看着她,轻声低语。
于是秋意浓回忆起了那一天。她被关在梦魔的牢房里,白梦今忽然来挑人,明明当时关着的人那么多,她却谁也不挑,非要自己不可。
她的拳头不由自主攥了起来,眼里冒出怒火。
“想起来了吧?”凌云高还是那样淡淡说着,仿佛不带一丝情绪,却又精准地挑起她的火气,“想不想报仇?”
当然想,她天天都在想!
从夜阑国回来,秋意浓时常在梦中惊醒,醒来就恨得牙痒痒。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回到师父身边都不容易了,何况报仇?那位白师妹多么春风得意,人人都说她高风亮节,是少宗主的福星。出去游历,轻易就结成了元婴,还闯下那么大的名头。
刚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能压下她,随着对方实力越来越强,秋意浓渐渐就不想了。她连结婴都费了这么大的力,双方差距这么大,她拿什么跟白梦今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