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跟她硬来,只能软了眉眼低声道:“棠宁,大家都是至亲同族,你何必非得闹成这样?”
“不是我闹,而是有些人不想要我安宁。”
棠宁明明没太冷漠,可话里的霜寒却让所有人听的清楚。
“我原没想要现在过来,也觉得姓不姓宋没有多大关系,我恨的是宋鸿母子,与其他宋氏族人无关,若能周全大家脸面,我也不愿意做的太绝,只可惜总有人妄图借着此事来拿捏我这个宋家女娘。”
“我只要留在宋氏一天,就有人跟我纠缠一天,我只要还姓着这个宋,就有人搅得我不得安宁。”
她说话间抬眼看着对面的宋氏族人,
“我今夜只办两件事,宋四老爷若开祠堂,我做了该做的事情就立刻就走,往后也绝不叨扰宋氏其他人,可您若是为难,那就休怪我不念往日族亲之情。”
“若今夜宋氏祠堂塌了,祖坟被掘,想必也不是您愿意看到的。”
棠宁话音落下,萧厌便淡然上前,顾鹤莲也冷哼一声站在棠宁另外一侧。
原本站在院前的黑甲卫齐齐上前一步,那满身轻甲腰间跨刀,乌压压满是森然的步履声,震得宋家所有人都是变了脸色。
他们可以不怕棠宁,可以不怕顾鹤莲,可是赫赫有名的黑甲卫,还有站在那里明明半句话没说,面容平静眸色淡然,却如藏鞘利刃、威势慑人的萧厌,却是让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仿佛下一瞬,他们就要踏平宋家。
“棠宁……”
见宋棠宁面色冷漠,宋四老爷只能看向一旁:“萧督主,这都是误会,我早就约束了族中上下,绝不会有人敢去叨扰棠宁,定是有人故意挑拨欲害我宋家。”
“棠宁年少被人激怒,可族中绝无欺她之意,还望萧督主能劝她一二,宋家虽不如从前,却到底是她父族,她是女子,若离宗族无论缘由都会遭人指摘,将来婚嫁之事也会艰难……”
“有本督在,谁敢让她艰难。”
萧厌话落,棠宁心口跳了下,尚来不及分辨他话中之意。
旁边的顾鹤莲就冷笑了声:“狗屁的婚嫁,我家小海棠貌美如花,家财万贯,将来整个左州一半都是她家业,她若想要男人,挥挥手多的是青年才俊抢着入赘,谁敢指指点点?”
萧厌:“……”
嘴角突然拉平,冷眼看着顾鹤莲。
顾鹤莲却丝毫没感觉到身旁低气压,只有些不耐地说道:“今夜要么你们开宗祠,办了小海棠的事,要么老子带人砸了你们宋家的祠堂,反正这破破烂烂的地方也值不得几两银子。”
宋家上下都是涨红了脸,觉得顾鹤莲是在羞辱他们,可目光落在他腰上那条金腰带上镶嵌的一排亮闪闪的宝石上,那被别家当做珍宝收藏的夜明珠,就明晃晃的镶嵌在佩扣中央。
众人的脸涨的更红了。
狗大户!!
棠宁难得心有灵犀地“听到”了宋家众人心声,默默看了顾鹤莲那闪瞎人眼的腰间一眼,扭头对着宋四老爷说道:
“四叔祖,还望您别叫我为难。”
这顾家舅父疯起来,她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