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稻子熟了。
梁渠有两百亩的稻蛙,稻蛭,十一月进入收获期,验收成果。
不出意外,明年夏天会大量扩产。
昔日朝廷赏赐龙血马,梁渠没有找牙行,雇佣一个熟练的马夫,反而找杨东雄要来了十二三岁的范兴来,杨家马夫的小儿子。
无他。
家生子用起来安心。
家生子不够,便找同乡,同府、同县、同镇、同村,地方越小越好。
需要人手,此为其一。
扩大影响,此为其二。
梁渠上书院时,没见过,但听过。
县试的考场,往往要比更高等级的乡试和会试豪华得多,只因县试里皆为本地人,地方豪绅舍得出钱修建屋舍,今后考得功名,有情谊在身。
反观乡试,考生来自天南地北,考个几天,人家压根不念你好。
杨东雄成为宗师,赚钱的法门多得是,无需拘泥于小小的武馆。
好比梁渠拉上越王当“保护伞”。
武圣能庇护大生意,宗师便能庇护小生意。
然而武馆不能停。
它是一个根。
一个杨家在平阳府里的象征、坐标。
从平阳镇到平阳县再到如今的平阳府,大浪淘沙一波接一波,然只要根正苗红的杨氏武馆屹立不倒,影响力就始终能保持在水准线之上。
有影响力,就有人向往。
有人向往,就能始终牢牢的扎根地方。
此等好处,一时半刻显现不出来,偶尔有一天,兴许便会出现。
以梁渠個人经历。
单一点。
昔日报名习武,同乡李立波对杨东雄推崇备至。
故而哪怕三家武馆中杨氏门槛最贵,要七两银子,梁渠依旧去了。
因果纠缠。
谁又说得清呢?
日子过的久,难免对地方生出感情。
无父无母。
师门在的地方,便是家了。
“优秀的弟子不必给银钱奖励,给学期,给拔高修行档位,从三月,延长到四个月、五个月,从七两,拔高到能喝药汤的二十两…中间要给胡师兄,向师兄提高待遇,平日里多招优秀弟子助教…”
梁渠陆续列出多个举措。
许氏默默颔首。
“你要真舍得,我便依你的去做,今后这份钱我单独替你记着,权当给你攒彩礼,要想取用,说一声便是。”
梁渠欣喜:“多谢师娘。”
“你手头有多少鲛绡,我去安排,抓紧时间编织,十一月末当能上市。”
“不不不,千万不急卖!”
“哦,为何?”
“此事得先麻烦许老太爷,找找宫里靠谱的旧友,要不弟子先前怎会让南娣姐特意叮嘱您,需选能信任的夫人来,就是不想此物率先教旁人知晓。”
“此事同我爹有何干?”
“许老太爷当过光禄寺卿啊!几十年京官,年年大祭分肉,总认识两个大公公吧?多使些银子,送到宫里的贵妃穿上,让圣皇品品。”
梁渠开个头,滔滔不绝。
从送进皇宫,到上贡,创建品牌,限定数目,制定标准,饥饿营销…
许氏一愣一愣的。
“师娘?”
“继续说。”
“品牌有三点,名字、图标、宣传语,图标的话,我有想法。”
梁渠环顾,见桌上有茶水,食指沾水,两笔画出一个图标。
一个简单的,有弧度的“y”,以此象征鲛人鱼尾,突出材质重点。
“名字和宣传语弟子暂时没想好,总之尽量不要复杂,要朗朗上口。”
许氏眸光微亮。
“听起来颇具可行性,真按你说的办下来,六十到一百两之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