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哪门子的替罪羊,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如果不是她没有提前把衣服熨烫好,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
陈梓妍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恼火。
如果不是因为沈玉芳在向剧组质问的时候提到了陆严河,陈梓妍还没有这么生气。
陆严河在这件事上有什么错?
沈玉芳在她的“小作文”里写了剧组的服装组多报预算,说做了三件衣服,实际上只做两件的行为,指名道姓写何旻昧下剧组制作经费,为了隐瞒此事,给陆严河一个交代,将她开除。
字里行间,全是卑微打工人的辛酸和愤怒。
这篇“小作文”在网上引发了不小的关注。尤其是沈玉芳在“小作文”中点出的两个人名,一个何旻,一个陆严河。何旻没有几個人认识,但陆严河却不一样。所以,虽然整个“小作文”只提到了陆严河一次,而且,只是提了一句“为了给陆严河一个交代,让他熄火”,但陆严河却成为这场“小作文”风波最受影响的人。
在互联网世界,有一个话题是具备着“热度基本盘”的:不平等,不公平。
很多人都至少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不平等、不公平感到厌恶和抵触。
而在“鸡蛋和石头”之间,大部分人都选择支持鸡蛋。
在这件事中,有一个有名的石头,和一个不太有名的石头,那大家攻击的当然是那个有名的石头。
陈梓妍三分钟之内编辑了一段话,直接发到了自己的个人社交媒体上:关于沈玉芳小姐所指控的服装组问题是否属实,我方并不知情,但沈玉芳小姐提出她被开除是“为了给陆严河一个交代,让他熄火”严重失实,我方从未向剧组提出类似要求,也并不知情沈玉芳小姐“被开除”一事。
这种事情,一定回应要快,否则陆严河受到的负面影响也会越来越大。
陈梓妍作为陆严河的经纪人,她的回应当然是代表了陆严河一方的态度的。
其回应的内容,也在平台的运作下,马上登上了热搜。
对平台来说,只要有热度,它才不管你回应的是什么内容。
关键是有话题,会吸引更多人来看。
陆严河的回应和沈玉芳的“小作文”把《凤凰台》这部剧变成了当下热度最大的一部剧。
当然,不是什么好热度。
陆严河在剧组拍戏都能感受到现场的冷峻氛围和低气压。
他自己其实也有些尴尬,毕竟这件事把他也给波及了进去,而陈梓妍直接对沈玉芳做“不知情”的回应,也把剧组推到了一个更艰难的地步。
陈梓妍这么迅速地做出回应,也是为了抢在黄城联系她之前,先回应了。
不然,如果黄城来跟她沟通,让陆严河受点小委屈,让这件事安然地过渡过去,以陈梓妍跟他们的关系,还真难拒绝。
现在说都说了,黄城也只能直面沈玉芳的控诉,不能从陆严河这里围魏救赵了。
该怎么回应,这是黄城要考虑清楚的问题。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剧组肯定是要发声明的。
陆严河本来以为陈玲玲会为此大动肝火,毕竟她的脾气,他这些天算是见识过了。
没想到陈玲玲在现场反而没对这件事做任何的反应,仍然一心专注着拍戏的事。
陆严河在现场被好些人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复杂的目光打量,唯独陈玲玲对他仍然是平时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
而刘表更是几乎无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看向陆严河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敌视起来。
陆严河很想说一句,他还没有为这个无妄之灾找他的麻烦,他凭什么敌视他?
但这种话他自己都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就算自己有错,谁又会真的从自己身上找错?
陆严河只管做好自己在片场应该做好的事情。
两个小时以后,《凤凰台》剧组发声明了。
“剧组已经对沈玉芳反应的服装部门问题开展内部调查和审计,如属实,绝不姑息。沈玉芳‘被开除’一事,系其无法履行工作职责,原本应该为演员陆严河提供干净整洁的服装,却因其疏忽大意,致使陆严河无法在计划时间内穿上原定的戏服、完成拍摄工作,与所谓的‘背黑锅’‘替罪羊’‘给陆严河交代’等说法无关,相反,事情发生以后,陆严河一直高度配合剧组工作,在需要延迟拍摄并现场等待数个小时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抱怨和推阻,我们为给陆严河带来的纷扰感到惭愧。”
声明内容将沈玉芳“被开除”一事归咎到了她本人的失职上。
这也是陈梓妍一开始所吐槽的。
“她自己没有捅出这个篓子,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事情闹大了,她又认为自己背了黑锅、当了替罪羊,她以为她是谁?”刘表吐槽得比陈梓妍还狠。
被沈玉芳直接点名的何旻心情有多恼火,可想而知。
何旻现在想把沈玉芳给撕了的心都有。
“那这件事怎么办?”何旻心中很不安,“沈玉芳这么一闹,黄城和陈玲玲都知道了,他们肯定不会重拿轻放的。”
刘表冷笑一声,说:“放心,这件事黄城已经找我聊过了,我们俩好歹是这个团队的老人,这点薄面还是会给我们的,他只点了点我们,让我们不要做得太过,这件事又发生了,总要给投资方一个交代,我已经交代了,这一批衣服得尽快把缺的件数都补上,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能补上的话,就问题不大,到时候只要说沈玉芳只是因为自己被开除、怀恨在心、故意抹黑我们就行了,本身衣服定制就需要时间,有工期,陆严河这件衣服,只是没有把备用衣服带过来而已,本身就有两件,一件拿去干洗了,另一件沈玉芳自己没有做好提前的熨烫工作,她还有脸说!”
何旻闻言,松了口气。
“黄总这样就行了,没有再说别的?”她惊讶地问。
毕竟,以她对黄城的了解,黄城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件事才对。
刘表说:“这部戏还在拍着呢,他难道还能这个时候把我们怎么样?把你撤了?那服装组谁来管?”
何旻想了想,点了点头,刘表说得也是这个道理。
她和刘表都是这个团队的老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团队,目前《凤凰台》还在拍摄,黄城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出事的。
跟几个亿的项目比起来,他们拿的那点算什么。
投资方想要追究责任,弄清楚事实真相,黄城都会拦着。
想到这一点,何旻就安心了不少。
何旻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刘表:“那沈玉芳那边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你没有处理好,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刘表不满地说。
“谁知道她还会跑到网上发小作文!都签了保密协议的。”
“那就告她,污蔑加违反保密协议!”刘表恼火地说,“这件事不给她一个教训,以后还有别人有样学样。”
何旻点头:“嗯。”
“至于陆严河那边,你上点心,可别再出差错了,陆严河不算什么,他背后那个陈梓妍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刘表叮嘱。
何旻点头,有些无奈,说:“太郁闷了,陆严河也是事儿多,要是没有他这么事儿,哪有这些事。”
刘表看了他一眼,说:“陆严河事儿多归事儿多,但换一个演员,谁会穿这种衣服?”
何旻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表,似乎是没有想到刘表会说这种话。
“陆严河没有直接把这件事往黄城那儿挑破,你就别抱怨了。”刘表沉着脸说,“如果不是你没有把沈玉芳给解决好,就什么事都没有。”
服装的风波闹得再大,几天过后,热度也渐渐过去了。
但是,剧组工作人员对陆严河的态度却没有再变回来。
关于他的事情,大家都更上心、更认真,但是对他也更敬而远之了。
陆严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无可奈何。
人不可能什么都想要。
——陆严河是一个很难搞的人。
印象就这么落成了。
陈思琦说:“难搞就难搞,只要你本职工作做得好,业务能力强,谁也不能说伱什么。”
陆严河哭笑不得,说:“你跟梓妍姐说的话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之前我也希望能够方方面面都妥善,后面发现根本做不到,总是要牺牲一些方面的。”陈思琦说,“不可能在所有人面前做好人。”
“也是。”
陈思琦说:“我明天准备回玉明了。”
“回家吗?”陆严河问,“还是住酒店。”
“过年还是要回去一趟吧,看看吧。”陈思琦很淡然,“住得不开心就出去住,能凑合就住在家里也行。”
一个学期过去,陈思琦对她的家更淡定了。
陆严河嗯了一声。
“你还在廊化拍戏?”
“嗯。”陆严河说,“要拍到开学前。”
陈思琦:“春节也不放假吗?”
“放两三天吧,但反正我也没有地方过年,在剧组待着挺好。”陆严河说。
“我来找你吧。”陈思琦说,“我也懒得二十四小时在家里待着,面对刘薇安那张脸,我还是需要一些喘气的时间的。”
陆严河笑着说好。
陈思琦:“对了,《城市游记》新的一期播出了,很多人都在问为什么你不在这一期,你看到了吗?还有好多人跑来我这里问了,一堆你的粉丝。”
陆严河说:“我没有时间录,得等这部戏拍完。”
“我猜也是,不过,你一不在,换了人,观众们的意见有点大哦,大家都好像习惯看到你了。”陈思琦说。
陆严河:“他们只是一下没看到我,有些不习惯而已,看久了也就好了。”
陈思琦好奇,问:“听起来,你对《城市游记》似乎没有那么留念?”
“那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大家把我和《城市游记》绑定得那么深,其实这个节目当初一开始就是辛子杏提出来的想法,我只是比较幸运地参加了第一期,然后就搭上了这辆快车。”陆严河说,“现在大家却好像认为,我才是这个节目的灵魂人物。”
陈思琦:“因为你是主要出镜的那个人嘛,没有多少观众会去记住一个节目的制片人是谁。”
陆严河:“嗯,我知道。”
“观众只管你节目好不好看,而出镜的人是观众看得最多的,占了天然便利,这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我的意思说,这个节目大家一时看不到我,觉得不习惯,这很正常,但只要还是辛子杏在做这个节目,那这个节目的调性就不会变。”陆严河说。
陈思琦:“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是很好奇,你竟然一点都不介意嘛,毕竟这个节目从第一期开始就是你在担任嘉宾,但现在节目组没有等你的时间,找了别人来顶替你。”
“本来就是我没有时间,难道我还得让他们一直等着我吗?”陆严河说,“没有这个道理。”
陈思琦默默地感慨,陆严河还真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啊。
莫名有一种压力。
陈思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以前她就知道,陆严河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好到这种程度,甚至都有点超越人性的弱点,陈思琦的心情就像是在外面疯玩了一天以后,要去穿一条洁白的纱织公主裙,都不敢去伸手去触碰它,怕弄脏了。
陆严河都压根没有意识到他的言行举止给陈思琦带来的压力。
陆严河问:“你明天回来,有人去接你吗?”
“当然没有,你在说什么呢。”陈思琦说,“哪有人会来接我。”
“那我让李鹏飞去接你去,他已经回来了。”陆严河说。
“啊?”陈思琦一愣,“你疯了,李鹏飞又不是你司机,跑那么老远来接我干什么。”
“他是我兄弟,你是我…喜欢的人,那我不能来接你,他来帮我接你怎么了?”陆严河理直气壮。
陈思琦:“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麻烦。”
陆严河:“没事,麻烦的是他。”
此时此刻,正坐在陆严河面前的李鹏飞对陆严河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同时竖起中指,开口无声地骂了一句“真狗!”。
挂了电话,李鹏飞:“牛逼啊,陆严河,你这个狗东西,我来看你,你还给我安排活儿!”
陆严河说:“反正我明天也没有时间陪你,一天都在片场,你不是也正好明天要回去吗?”
“真不客气啊你。”
“跟你讲什么客气。”陆严河依然理直气壮。
李鹏飞都气笑了。
过了一会儿,李鹏飞说:“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们影视城转转?”
“马上,等我把这篇主编手记修改完。”陆严河说,“今天必须要发给他们了,要不然来不及了。”
李鹏飞:“行,你先改你的。”
他掏出手机,马上去找徐子君控诉陆严河的过分行为。
唧唧歪歪了一番,李鹏飞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时间定好了吗?
之前徐子君因为要做家教的原因,一直没有定下来回玉明的时间。
徐子君说:正在抢票,还没有抢到票。
李鹏飞问:你要是时间定了的话?我找人帮你抢票。
徐子君说:我27号之后就可以回来了,家教做到27号。
李鹏飞:好,我找人帮你看看票。
徐子君:你别给我买太贵的票。
李鹏飞:知道,知道。
他马上联系他爸的秘书,这种事情,得找他帮忙才行。
李鹏飞直接来的廊化,一下飞机就拖着箱子来酒店找陆严河。
正好陆严河没有戏,在酒店待着。
李鹏飞想看看影视城,陆严河就说带他去看看。
也有一个学期没见了。
不止是陆严河黑了,李鹏飞也黑了。
“每天跟人打球,又在外面瞎跑。”李鹏飞说,“基本上周末只要没事,就会找一个地方去转转,有时候跑去找子君,有时候就找个地方去逛逛,要是连着没课的时候,有个四五天,我还跟人去爬过雪山,那也挺有意思的。”
陆严河没想到李鹏飞过得这么浪。
“真羡慕啊。”
“我一开始也觉得玩得挺爽的,后来呢又有点焦虑,你跟子君都太变态了,一个比一个努力,搞得我玩得也很有罪恶感。”李鹏飞很无语地说,“有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不是过得太废了。”
“你自己不是说了吗?你这辈子完全可以躺平,快快乐乐地做一个废柴。”
“这不是又有点不开心吗?”李鹏飞说。
陆严河明白李鹏飞的想法。
其实,如果李鹏飞身边的人不是他和徐子君,也许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焦虑。
陆严河问:“那你想过要做什么吗?”
“想过,但想不出来,实在是没什么提得起兴趣的,吃喝玩乐这事我擅长,其他的就算了。”李鹏飞说,“读书也读不行,别的一技之长更是没有,我这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确实是个废柴。”
“那就在你感兴趣的事情上做文章好了。”陆严河说,“我看现在不也有很多人做旅游博主吗?”
“做博主?网红啊?不做。”李鹏飞摇头,“我又不缺那个钱。”
“主要是一份你可以称之为理想或者兴趣爱好的东西。”陆严河说,“不是说网红,非要赚那个钱,而是一种成就感,很多人都没有你这样的条件,可以抛开金钱去谈理想,很多人是在理想和面包之间挣扎,你不用挣扎面包,只需要拥抱理想,找不到当然很郁闷,可一个一个试呗,这个尝试的过程应该都能帮你抵抗这种焦虑感。”
李鹏飞沉吟片刻,想了想,说:“听起来你说得还挺有道理,那要不我去经营一下我的社交账号?”
“也不用专门经营,我只是听你说,你经常旅行,还爬雪山,这些经历都是很多人想要体验的,那你就认真去记录一些你看到的、听到的、吃到的,甚至可以做攻略,也许以后就能帮到某个同样想要去这个地方的人。”陆严河说。
李鹏飞瞬间皱眉,说:“这听起来怎么像是个人版的《城市游记》呢?”
陆严河一愣,笑了。
“还真是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要不你来参加《城市游记》的录制?”
“啊?”李鹏飞疑惑地看着他。
陆严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把你介绍给《城市游记》的制作人,你到这个摄制团队待待看?”
李鹏飞说:“我一不会摄影二不会干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我去这个团队干嘛?光走后门不干活啊?忒寒碜了!”
李鹏飞脸皮虽厚,自尊心却强。
再一个,他也不乐意给陆严河增加麻烦。
陆严河说:“这个看你自己吧,看你想不想去。”
他觉得,以自己跟辛子杏的关系,给李鹏飞在《城市游记》的摄制团队安排一个自己的同学还是没问题的。李鹏飞又不用多么高的价钱,主要是可以去学很多东西。
李鹏飞:“那我还不如自己去做一个网红。”
陆严河哭笑不得。
他带着李鹏飞在影视城逛。
因为下大雪,影视城也覆盖了一片白雪。
这个时候,还在影视城开工的剧组也有上十个,人仍然很多。
他们两个人走在一块儿,因为戴着墨镜、围巾和帽子,没有人认出陆严河来。
只当这两个人是年轻演员而已。
李鹏飞看着路两边各种小店,甚至还有卖烤肠的,诧异得很。
“这搞得就跟个旅游景点似的。”
“这里本来也作为旅游景点向大家开放。”陆严河说,“旅游经济甚至比租金什么的收入高多了,我听你他们说。”
李鹏飞啧啧两声,“真是赚钱啊。”
陆严河:“成本也挺高的,我听说,要是行情不好,亏损也厉害。”
“听说有不少明星艺人都在这里有产业。”
“是啊。”
“你考虑过吗?”
“我?就我这点收入,算了吧。”陆严河摇头,“说实话,我现在做艺人的收入远远没有《跳起来》带给我的收入高。”
李鹏飞点头,说:“知道,不过也挺好,这样你就不用为了钱去接一些你不喜欢的工作了,可以清高一点。”
“那也不能。”陆严河说,“清高容易死。”
李鹏飞大笑,笑声都惊动了电线杆上的鸟。
“你也是厉害,说着这种话,却干着一个文艺青年干的事。”
“那是两回事,我只是干一点我喜欢的事,但我可不清高啊,我的姿态很低的。”陆严河说。
李鹏飞抬手在陆严河的帽子上搓了搓,说:“你姿态太低了,前不久那个沈玉芳的事情,我看都无语,关你屁事,一堆人来找你的麻烦,脑子有病,要我我就直接喷回去了。”
“喷回去没有意义啊,他们又不会跟你讲道理,你喷得越厉害,他们就骂得越厉害,这不是我姿态放得低,是我采用最能把热度降下去的、息事宁人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陆严河说,“这件事对我的现实生活没有多大影响,可是放在网络上,声量大得好像我整个人生都要被摧毁了,我也很无奈。”
李鹏飞:“别说,这件事发生以后,我们几个帮你在网上骂那些对你开炮、蹭流量的营销号,他们一副你是艺人你就算吃亏受委屈也是应该的态度,我恨不得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看看他们受委屈又是什么态度。”
“你可千万别干这种事情,梓妍姐有句话说得太对了,只要不是作奸犯科、违反乱纪的事情,什么事情都不可能真正地打倒我。”陆严河说,“随便他们说去。”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在大冷天里转悠着。
李鹏飞忽然想到什么,说:“你把这部戏拍完,是不是就直接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