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飞:“我又不是演员,我当然说得轻松。”
陆严河:“…”
无话可说。
“你给《暮春》唱的片尾曲,很好听啊。”陆严河对宋林欣说,“是你自己写的吗?”
“是的。”宋林欣点头,“当时导演找到我,跟我约歌,我还很惊讶。”
“为什么惊讶?”
“明明你就能写歌啊,为什么还找到我来写。”宋林欣说。
“觉得你更合适吧,他都没有跟我说过邀歌的事。”陆严河笑着说。
刘毕戈显然是对他之前写的那几首歌不感兴趣,更喜欢宋林欣的风格。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只想要最合适的。
宋林欣说:“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录《年轻的日子》,结果你倒好,直接不来了。”
“没办法啊,我行动这么不便,也参加不了你们的活动,来了干嘛,当吉祥物吗?”陆严河说,“最后一期我会来的,我答应了真真导演了,一起来跟大家录这一季的结尾。”
宋林欣说:“真的吗?为什么她跟我们说,后面的节目你都不参与录制了?呃——”
宋林欣忽然反应了过来,“她不会也是想要给我们制造一个惊喜吧?”
陆严河也回过神来了。
“呃。”
宋林欣:“这能制造什么惊喜啊,你来不来,难道李治百和颜良不知道吗?”
陆严河想了想,说:“我还没有跟他们说。”
宋林欣:“那我就当没听到吧。”
两个人同时看着对方笑了笑。
宋林欣最近这小半年来,唱了好几首影视剧ost,在影视剧ost市场,隐隐约约有冲向王座的架势。
相比起她,柳智音和秦智白则更加专注于《偶像时代》这样的音综表演和音乐节演出。
也不知道风是怎么吹起来的,现在各地音乐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歌手们突然一下有了更多的舞台。
李治百和颜良这段时间就接了不少音乐节的演出邀请。
陆严河也是,但因为他在拍戏,又加上受伤,所以都无法接受邀请。
几乎每一个音乐节都想要再复刻他们三人同台的经典节目,但是,要把他们三个人的档期凑齐太难了,而且,真把他们三个人凑到一起同台,要花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不是一般的音乐节能够承担得起的。
柳智音跟陆严河聊起了她的苦恼。
“有点找不准定位和风格。”她说,“我之前在女团的时候,都是以舞曲或者是kpop为主,可是这一类音乐在国内并不是特别流行,但是不做这个,我最擅长的地方就没有了。反复变化了几次,想要找到一个最适合我的风格,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得到特别好的反馈。”
陆严河说:“智音姐,我是觉得,你现在的演出舞台主要以《偶像时代》和音乐节为主,在《偶像时代》这个节目上,你可以以你最擅长的kpop舞台为主,中间偶尔拿出一两首用来尝试创新或者其他风格的表演,看看大家的反应,而在音乐节,其实以我的了解,参加音乐节的观众会更包容一点,你可以在这个舞台上做更大胆的创新和尝试,也不用担心让他们失望,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你想尝试一下新风格,告诉他们是第一批观众,他们的包容度比一般的观众要高很多。主要还是看大家的反馈,当然,我是觉得智音姐你什么风格都可以尝试一下,你的舞台能力很强,我看过你很多舞台,几乎每一个我都很喜欢。”
柳智音惊讶不已地看着他,“啊?你还看过很多我的舞台?”
“嗯,我是《偶像时代》的忠实观众,而且,本身我也很喜欢听歌,很多音综和新出的音乐,我都会听。”陆严河说,“我知道你现在在《偶像时代》这个节目很红的,位列第一梯队。”
这个节目太适合有过女团经历的柳智音。
她积累下来的舞台能力在这个节目释放得淋漓尽致。
陆严河又说:“我觉得智音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打破圈层,让不关注kpop音乐的人也看到你的舞台,可以多去一些平时你不太出现的场合唱歌,让更多人认识你。”
柳智音笑着说:“这个我一直在筹划,上个月我还去参加了一档央台的公益节目,给山区儿童唱歌。”
陆严河:“我看到那个视频了,从来没有见你唱过那么可爱温柔的童歌。”
讲句实话,柳智音的声音条件是比陆严河要好的。
她唱歌的声音辨识度和厚度,都比陆严河的声音更优越。
柳智音:“你现在的眼光和判断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啊,严河,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有这么敏锐的眼光了?”
陆严河笑,“哪有,只是看得多,见得多,听得多,鹦鹉学舌。”
柳智音:“如果鹦鹉学舌能有这样的见解,我也赶紧去学一学。”
她笑着看陆严河,“看到你的新片在威尼斯电影节这么受欢迎,我特别高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真的,从我出道开始,我就很难跟其他的艺人成为朋友,但是在《年轻的日子》这档节目里,我遇到你们这帮很好的人,而且,也没有因为节目录完就不联系了,以前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这样的情况。跟你们在一起,不用担心被人背刺,也不用担心别的事情,相反,你们都真心实意地帮我在国内站稳脚跟,我特别感动。以前我真的很少为别人的成绩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但是你们的成绩会让我有这种情绪。”
陆严河也笑眼看着柳智音,说:“智音姐,你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以前你没有办法做一个善意的人,是因为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对你释放善意,而我们对你释放善意了,你就瓦解了你的防备。”
柳智音快乐地笑,说:“行,我接受你的夸奖了,我也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人。”
“你肯定能够成为我们国内最顶级的女偶像的。”陆严河说,“我相信你。”
柳智音:“ok,我努力!”
她给自己做了一个打气的手势。
陆严河的这个生日派对,是私人性质的。
来的人这么多,最后却没有一张照片流到网络上。
陆严河特别开心。
这说明他的这帮朋友们,真的都是很靠谱的朋友。
但是,大家虽然没有发,陆严河自己却想发。
这是让他惊喜又快乐的时刻,他想要分享这样的时刻。
所以,他最后将大合照发到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说:“从威尼斯匆匆忙忙赶回来,因为明天是一天的课,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的二十一岁生日,幸好,人生中,也许你会把重要的日子忘记了,但你的朋友们不会。一个巨大的惊喜和感动!”
大合照上,陆严河站在一个三层蛋糕旁边,闭眼许愿。
大家站在他的身边,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陆严河当时许了三个愿望:一愿他和他身边的人都身体健康,吉祥如意,二愿所有的努力有回报,耕耘有收获,三愿世界和平。
三个愿望是在心中许的,没有说出来。
谁也没有告诉。
第二天,陆严河就回学校上课了。
班上同学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抛下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回来上课了。
要知道,连苗月都还没有回来。
虽然陆严河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跟班上同学维持好关系,可似乎努力的事情总避免不了事与愿违的结果。
除了其中几个人,陆严河跟大部分同学的关系都平平淡淡,没有什么特别的。
当然,这其实也正常。
没有几个人能真的跟所有人都维持好关系。
陆严河认认真真地上完了课,下课以后,因为懒得折腾,他就准备待在教室里自习,等下午上课。
下午的课在这栋楼的另外一间教室。
周木恺知道他行动不便,问要不要给他带个午饭。
陆严河说行,随便带一点就行。
周木恺自己去食堂吃饭,顺便给陆严河带了一盒鸡腿饭回来。
陆严河大快朵颐地吃了。
中午,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严河看到周木恺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似乎也打算在这里自习一会儿。
“你中午不回去了吗?”陆严河问。
中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周木恺完全可以回寝室睡个午觉再过来。
周木恺说:“天热,不想来回跑,反正回去也是写论文。”
陆严河点头,问:“你准备读研吗?”
周木恺有些犹豫,摇头,“还没有想好。”
他问:“你呢?”
陆严河摇头,“我也没有想好,其实想读个研究生,在振华读书这几年,让我收获很大,我其实很想看看,等我读了研究生,我又会是怎样一种思维方式。我在大学经常能感受到我自己思维方式的变化。”
周木恺点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没有想好?”
“因为艺人那边的工作很忙,如果继续读研的话,很多的工作又要无限期地往后推。”陆严河说,“我有很多事情想做,现在都常常觉得时间不够。”
周木恺点头,说:“你做什么都很成功,确实,每个方面都在牵扯着你的精力。”
“你喜欢在《跳起来》的编辑工作吗?”
“嗯,跟喜不喜欢关系不大,编辑工作让我挺开眼界的,接触了很多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和事。”周木恺笑了起来,“这么一说,其实是喜欢的,除了最开始有点手忙脚乱,摸不清楚路数,后面熟悉了也就好了。”
陆严河点头,“《跳起来》的业务板块越来越多,我很担心每个人手头上的事情都很多,导致杂志的质量下滑,幸好有你们的加入。”
“陈主编还是很有一套的,业务板块虽然增多了,但她给每个人的任务都做了划分,而且,人手不够,也安排了经费请临时的兼职人员来处理很多杂事。”周木恺说,“杂志的事情一直是优先级最高的,我们的稿子有将近三到四期的存量备用,而且,现在一般都是提前了两个月的进度在制作杂志,质量还是能得到保证的。”
陆严河:“她一直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办法的人。”
“我有时候都感到惊讶,她其实也是第一次做杂志,为什么很多事情到她手里,都有一种早就解决处理过很多次的淡然和熟练,一点不会犯怵。”周木恺说。
陆严河心想,因为陈思琦就是这样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犯怵,她是主编,她要撑起这一切,所以面对再大的问题和困难,她都要求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陈思琦打着一把太阳伞,从烈阳下走过,推开一扇咖啡馆的大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让她感到神清气爽。
不过,大学旁边的咖啡馆似乎总是人满为患。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座位,坐下,点了一杯美式。
陆严河下午五点四十才下课,她决定在这里工作几个小时,等他出来。
跟陆严河不一样的是,陈思琦这个学期的课很少,她在大一大二几乎把需要修的选修课学分全部修完,大三就只有必修课了。
所以,今天她正好上午要过来跟一家广告商开个会,下午就来等陆严河了。
《跳起来》这本杂志在经历了七月份夏日特刊一个销量小高潮以后,八月刊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回落。
这个数据的变化让陈思琦有些忧心。
任何一期销售数据的下滑,都会让陈思琦绞尽脑汁地琢磨其中的原因。
纸媒时代,容不得她掉以轻心。
新媒体板块的业务顺风顺水。
可传统出版的期刊,就是逆水行舟。
经常有广告商让陈思琦放弃纸质杂志,觉得他们现在已经把跳起来的品牌做起来,把做杂志的时间用来经营其他板块的业务,收益更高。
陈思琦都笑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停掉《跳起来》?
她从来不考虑这个选项。
当然,站在资本的角度,她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劝她放弃掉。
但那不是她当初要做《跳起来》的原因。
一本杂志,做了两年多,它已经不仅仅是生意或者当初的情怀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它成了很多作家老师稳定的发表渠道,也让有意想要进行文艺创作的年轻人们有一个希望的目的地。
它汇聚了一帮人,一帮随着纸媒时代的落幕而散落各地的创作者。他们又再一次被聚集起来,在每个月出版的杂志上,去发表他们最新的作品。有短篇,有散文,有杂记。
现在,陈思琦反而常常面临一个问题,稿子太多,每一期的版面却只有那么点,导致积累的稿子越来越多。
很多适合新媒体发表的稿子,他们会跟作者们协商,发表在新媒体上,稿费仍然按照杂志用高标准照给。
可是像虚构性的创作,其实并不适合发表在新媒体上。
陈思琦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要么就是增加每年出版的期数,要么就是增加每一期的版面。
两个选择都有利有弊,陈思琦暂时没有想清楚。
同样,还有一件事是陈思琦在筹谋的。
她想要将《跳起来》推广到海外去。
复刻每一期肯定不现实,但陈思琦想过,可以做成mook那样的书籍,在海外出版。
然后,做成一个系列。
陈思琦也不是出于什么商业上的考虑,她只是单纯的有年轻人的野心,想要进一步扩大《跳起来》的覆盖面和影响力。
陈思琦思来想去,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敲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一下午的时间倏尔逝去。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陆严河发来消息:我下课了,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