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也许能明白你说的这番话,但现在不行。我与这片天地的阻隔太明显。不妨详细的与我说说?”玉钗顺德侧过头。
“黄河选择我,是因为祂没有时间再去消磨,如你所见,战乱,纷争不止,妖魔们盘踞,就连海洋中的生灵都能逆行黄河抵达地陆深处。”
“祂需要一个生灵帮助祂。”
“所以选中了你?”
“给予我冠冕,是祂认为能给予我的一切。这很悲哀,祂认为这条河流没有时间等到那头生灵的出现。如此,我便给祂时间。世人皆认为我为黄河之君,这很好,当那个生灵诞生之时,去取得他的王冠。”
“也许等下一次来到黄河,你会看见新生的,来自雪域融化的水流,在咆哮中孕育新的生命。”玉钗顺德看见垂下的鬼面裂开笑容,她能感受到这头蛟龙发自内心地祝福那未来的黄河之君。
蛟龙昂首,既饱含威严,又充斥欢愉。
“而在此之前,无人能打扰其分毫!”
“它将是安宁的。”
“就算没有承冕,没有河图。在世人眼中,那头赤色蛟龙也是黄河之君,足够了,足够到真正的黄河君王成长起来。”
“和过去的修行界差别真大。”玉钗顺德笑道。
此刻蛟龙昂首,她也需要微微抬头才能与那对明亮如炽日的巨瞳对视。
在过去,她所处的时代已经从九州这个古老文明的宏观上而言已经走到尽头,无可撼动者这是这个古老文明黄昏中诞生出的最后一丝微光,除此之外,只余黑暗。
他们修行,还未抵达真一之境时踏过人世间。
修行者们为了资源机缘无所不用,为一株灵草打生打死,为爬到更高处费尽心思。
一位阳神境修士脚底下便是堆积如山的枯骨,更不提极宫境的皇者。
祖…无法以常规的生灵数量来看待,他们有时会崩碎小世界。不过他们所处的时代,已经罕有真一境生灵的诞生了。真一境的祖,无法用任何资源和修行来累积,没有人知道一位祖的诞生究竟需要什么。
也许是某种契机,也许是某种感悟。
“一片古老世界的崛起,我从不是领头的那个,不过是走的路途比很多生灵早了一点,如此,自当庇护后来者,何必再戴冠冕?有生灵比我更需要它。”赤蛟继续说道,而在玉钗顺德眼中,这头蛟龙的身影在逐渐与九州大地上亘古伫立的身影们重合。
因为他们说着一样的话语,并为此行同样之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换作我熟知的任何一位君王来此,皆会如此。就算是掠夺生杀的狼王,他也从未提及继通明座后承戴长白之冕。”
玉钗顺德楞楞地。
“所以九州的崛起才会选择你们…”这声音微弱不可听闻,留于无可撼动者的内心深处。
如若先行者拿走所有,后来者又看向何方。
见证到河图中的奥秘还能清醒过来,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便是现世崛起群山所选择的君王么?
不,也许思维应当逆转。
正当他们是这样的生灵,群山才会选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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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十二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