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类妖皇拖着那支离破碎的下巴继续说道:“不瞒你们说,海中大部分生灵都在想办法离开海洋,这段时间不过是试探,大部分仍然汇聚在近海,用不了多久,皇帝们将率领自己的子民大批登录,虽然不在海中我们的实力会减少许多,但这样的数量,足以让我们在大地上开辟一片属于我们的地盘。”
它那凶恶的目中竟在此刻流露出一丝畏惧来。
“守不住的,守不住的!”
“你说什么?”上方,大执夷开口。
“我不是指你们的山脉领土,我是指他们。”鱼类妖皇叹息,“那些龙渊中的帝王们。”
“海中妖皇之所以被称作皇帝,绝大部分原因出自龙渊。我们这些后来者不过是承接他们过去留下的响亮名号,海中族类见到成就极宫的妖皇皆称作海洋皇帝…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海洋帝王。”
“海中出现了惊变,那是能从大地上一直堆砌至高天的尸骨,在来自宇宙深处的海洋连接上我们的海域,这些尸骨便出现了,无人可以阻挡,他们吞食活物,吞噬一切活物!我看见了那一幕…”鱼类妖皇深吸一口气,“掩盖天穹的骸骨,血将大海染红。”
“尸骨是不会流血的,流血的是他们。”
它突然激动起来,“你们这些大地上生活的好好的家伙们懂什么!如果不是龙渊中的皇帝们,大地早已被苍白尸骨淹没!是他们啊,他们!我们才有了逃亡的资格!”
东海,日出。
金色光芒铺满海面。
有庞然大物从深海一跃而起,咆孝,宣告自己对这片海域的主权。
原本窥视这片海域的生灵退去了。
那庞然的姿态,威严扑面,这是尊妖皇,而且是气息极为雄厚的强大妖皇!无论它们对这片一夜之间飞涨的海域有多么渴望,在对方的身姿下只能离去。
束星眯起眼,肆意吞吐这浓郁至极的灵气。
这种灵气程度…
简直比拟龙渊之底!
想不到啊,他离开了前线,同样可以享用这种规格的灵气。要是龙渊深处的老家伙知道了,恐怕会觉得自己白活白打了吧。回忆以龙渊为中心的战场,他笑了。打生打死不过是为了能享用龙渊之底的那点灵气,这近海也有啊,而且…束星放眼望去,这周遭的诸灵都弱小不堪。
根本没有能与他一战的存在。
守着龙渊不放有什么用?这就是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不如与他一样离开,去另寻出路。他本就对那地方没有留恋,唯一称得上美好的回忆的,大概就是龙渊中的另一位同行者,那让他都感到惊艳的女子。不过对方也是个死脑筋,可惜啊可惜,这样的惊艳只能葬送白骨了。
“嗯?”他皱眉。
有人在窃取他的资产。
“混账!”没有丝毫留情,他也难得探查原因,皇道领域碾压过去,窃贼只留下一团被碾碎的骨血。
“我抵临此地,此地便是我之国土!”他沉声。
皇道领域肆意铺展,将这片灵海围拢,白雾弥漫上来,阻隔外界。
他抬头,望向东方,那里是龙渊的方向。并非他想念起那些疯狂的家伙,纯粹是希望那些家伙们多撑一段时日,等待他汲取完这片灵海的灵气。
束星可是深知龙渊深处那些疯子的强大。
他们的确疯狂,竟然想着与那种灾难抗争,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有着极度强大,远超常世理解的力量。他回想着那些家伙的姿态,说不定他们真的有希望阻拦下这场可怖灾变。
届时,他汲取这片浩瀚灵海的灵气,迈入皇道极境,再回归龙渊。
哪还有人能阻拦住他入主龙渊之底?
这头灰黑色的修长巨影在海面上闷声低笑,毕竟光是想想,就是令他忍不住战栗的场景啊!
他在灵海中游动,肆意展露身躯,神识几乎消融在这片灵海里,每一片鳞片都在张合,这舒适让他咆孝,巨兽的吼声绵延百余里,海上诸灵听闻后只能颤颤巍巍地隐藏起自己的身影。
他们认识这头妖皇。
来自海洋深处,这迁徙的路途中不知杀了多少生灵,只是因其惹恼自己便残杀对方,甚至抹除和对方有关系的友人与至亲。
束星在灵海翻腾,越往深处走他越心惊。
这种程度的灵气仅仅是呼吸都仿佛是在洗涤自己灵魂!记得他曾经杀死的一个人类留下一句很好的话,光是自己舒坦还不够舒坦,但若是他人在旁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流血,自己再取得他人无法企及的好处。这样的舒坦,才是真舒坦。
束星认为,这便是真正的舒坦了。
尤其是龙渊中那些企图限制自己的老家伙在流血拼命的时候享受着浩瀚灵海。
“吼——!”
束星压低身躯,全速向着灵海中心前进,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在这片海域的中央竖立自己的王座了。
待到浪花破开,他却愣住了。
灵海的中心,早已有了主人。
那是一头赤色的庞然大物,盘踞在不深的海床上,于是他的头颅与礁石般的背嵴露出海面,鳞片承接阳光,晶莹的像一块块上乘血玉。
束星见到这个东西的第一反应是逃!
光是存在便携来压迫心神的威严,他投向视线的第一眼便如同被握住了心脏。
在龙渊之底,他见过了大部分的龙渊皇帝,那些老家伙身上都不具备这种恐怖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再看了一眼。
…龙?!
蛇形蜿蜒的身躯,铁鳞下的肌肉魁梧如山嵴,两支古木叉角延伸,宛若一顶王冠。
可这头龙沉眠着。
束星没有得到任何反击,他的神识肆意往对方周围探查,这头龙就像是死去了一样,毫无动静。像得知了天大的秘密一样,束星高兴的几乎要疯了!
这里有一头任他宰割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