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幼我去,可憋死我了!”刚一联络,贱兮兮的语气就回荡在玉牌中,李成器伸着懒腰,哈欠连天。
“上人,我说你这玉牌里真不算舒适,黑漆漆的,还一点声音没有,换个人待在里面这么久怕是都被逼疯掉。还好是我,不仅没疯,还小小地给您老的玉牌里添了点色彩,加了些装饰。”李成器一边说,一边踱步,摇着扇子为李熄安展示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摇椅,沙发,茶几,李成器白背心花裤衩人字拖,好不快活。
“古界曾经见过的文明可海了去了,这算是其中我见过的最中意的一种,颇有一种返璞归真大道至简之感!”李成器得意道。
漆黑的空间里,这些东西不知道李成器怎么搬过来摆好,至于另一边,黑暗中杨怜月盘坐,双目紧闭,汗水浸湿额头。
“她在做噩梦。”李熄安说。
李成器放下手中摇扇,连连叹息。
“上人我说过杨怜月的状态不算好,她受的伤这个时候本该好了,但在昏迷的过程中她似乎出了什么差错,陷入了梦魔。天生掌握森罗万象之法的生灵因为通灵太强大,在梦中直面远超自身的存在时有发生。更别说杨怜月的感知强大而诡异,她能够梦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比如百家争鸣中显现出魔神,那是早已消失在古界的产物。”
“正是由于这股强大超凡的感知,我无法确定她究竟能窥探到什么,梦中的灵魂又飘往何方。”李成器皱着眉头,“上人,她暂时安全么?”
“不必过于担忧,她能回来。”李熄安笃定道。
模湖的未来已经定格,李熄安只是说出了答桉。
“得嘞!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上人您有什么打算么?律法不能扩散,您便无法动用灵,要不干脆把我放出来得了,给您当打手心甘情愿啊。”
李熄安笑道:“想当打手你还不够格,成祖了再说吧。”
“那上人您就一直待在这里,哪也不去?我觉得得化被动为主动啊!再者,我与真一境只差临门一脚,您把我放出来,我去登阶,踏入真一境,我自信有能力在这封闭的善界天地撕开一道能离开的口子!”
“还没有到需要离开的时候,我手里有世界之胎,秽物不会放过我,他们一旦得知我仍在善界,会拼尽全力寻找我的踪迹。届时有我们要折腾的时候,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吧,我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如果秽物们寻到,上人您当如何?”
“我当如何?”
“一旦运转灵力,律法的侵蚀将陡然加剧,恶之律法的主人与善圣地位同等,是位可作古的律道,您会和外界那些祖…”
“一样?”李熄安低头,凝视掌心的漆黑纹路,豆粒大的雨滴在手中滚过,血色和黑色混成一片。
“是的,一样,沦为恶之律法的代行者,没有自我,充当这场圣战的燃料。”
“不会是现在。”李熄安垂下手臂,他看向遥远的天穹,目光仿佛越过宇宙的一切抵达九州,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想他的伙计们了。
身后的庙宇中,男人的安慰声和女子的轻语交织在一起,构筑着这些属于平凡人的美梦,也许他们在畅想给孩子的名字,在追忆两人过去的爱情,包袱中装着的是他们二人的往昔。无论这场乱世将持续至何时,在最后的最后,是否有个好结局对他们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他们只要有彼此便足够。
可李熄安甚至不知道他眺望的方向是否真的是九州。
“区区律法,要让我失去曾拥有的,得让那位古圣亲自来。”他的声音很轻,随后停滞在他周围的雨滴骤然降下,这些雨滴砸在地板上,溅出血色的花。而李熄安向前走去,血色雨幕将他的身影模湖了,地上由雨水构筑的花朵却依旧夺目,仿佛他走过的地方便有鲜花绽放作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