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做不了任何事情,他是能被颛顼轻易熄灭的火苗。
但神州大地下早已埋下了万千尸骨,只等待这火苗将其引爆!
“轰隆隆——!轰隆隆——!”
那些死去的生灵攀上不周山,触及便消失,触及便消失,直至将不周山染成血红。
这些被屠杀的冤魂唤醒了某个东西。
不周山的山壁上,惨白色的鬼影浮动,如蛇一般极力扭曲着,仿佛要破开山壁来到人间。
颛顼警戒,屏气凝神。
他张开双臂,缓缓抬高,于是便有贯穿天穹的碧海降临。
颛顼封锁这里,他打算一个人面对这诡异的一幕,经历了一场大战,神州已经经不住折腾了。
那凄厉的声音依旧在这里回荡,但颛顼有一种感觉,那声音不是对着他说的,就像共工在生命的最后是抬头看着天空一样。
天上…
他想起了年幼时见到的那个生灵。
会是他么?
颛顼还没来得及沉入记忆里,惨白色的影子便突破了山壁。
一头,两头,三头…数量还在攀升,血红山体上很快便被密密麻麻的惨白生物爬满,像一个被啃噬干净血肉的腿骨上盘满蛆虫。它们的脸对着颛顼,诡异地挪动,仿若千万朵对准太阳转动的向日葵。
祭台上,火中的人影垂下手掌,掌心是一柄浓缩的小剑。
少昊赠予,蕴藏白帝的锋锐杀伐之气,按照宇宙中的衡量标准,此剑是一柄归源层次的法器。
剑锋之上不断闪烁神芒,那丝丝缕缕的银色光芒能斩断世间的一切,甚至包括“因果”这种虚幻的概念。
狐狸趴在祭台下,它们自然是知晓人间的异状,但在此刻的主祭面前,它们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它们不经意地动一下,下一刻便迎来一缕银芒断绝所有。
祭台上的“生灵”越来越接近这座庙宇真正的主人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遭致那些东西的窥探。
曾经的敌人虽然死了,埋骨在一片又一片破碎山河的大幕中,但他们的尸体上孕育出了比他们自身还要可怕的东西。
颛顼无法战胜那些东西。
或者说,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战胜那些东西,即便是所有帝中最擅长杀戮的白帝。
因为它们无惧律法,本就是从律法的尸体上孕育而出的东西又怎么会畏惧律法呢?它们与帝是位于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不周山上,密密麻麻的惨白生物爬行着,用舌头舔舐,用手指触碰,它们在用自己的身体重新熟悉这个世界,
不周山,通天之柱,但从来不是用来给人间的生灵攀登的,是让它们从大幕中降下的路。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用它们的尸体支撑起来的天地。
惨白生物不止出现在人间,它们来自登天路的大幕,远胜于不周山中的数量已经在沿着天梯攀爬。
众仙低吟,祥云弥漫,截下了它们。
他们挥舞战旗,天兵天将手握神兵利刃,大喝道:“天兵降世,捉拿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