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海滩,他就看到到处都搁浅着大大小小的乌贼,零散的分布在海滩上。
四周的潮水还在不断的将海里死去的乌贼往上推。
叶父满脸喜悦的道:「能捡多少捡多少,捡不完明天再来。」
说着他已经蹲下去迫不及待的捡了起来。
「你快点,别磨叽,不要到处看了,快点捡。」
「我就看看周围有多少?」
「不用看…看什…啊…」
叶父的声音突然间哑然而止,叶耀东疑惑的转头看去,「哎幼,卧槽,还活的啊?」
只见他爹没有防备下,被一只垂死的乌贼喷了满脸墨,然后他还伸手抹了一把脸…
更加乌漆麻黑了。
「没想到还没死透。」
「去水里洗洗吧。」说完他也蹲下去开始捡了起来。
只是还没捡几个,他也被乌贼喷了一脸,还好离得有点远,喷的有点偏,只喷到单边脸颊上。
昨天被喷白的,今天被喷黑的,白加黑了。
他也没管,就这么放着,继续捡,反正等一下肯定还会被喷,海滩上这么多乌贼。
有一句话是说:乌贼腹中血及胆如墨,可以书,其字迹经年即化。
意思就是乌贼的墨可以用来写字,但是时间久了会褪掉。
乌贼之所以叫做乌「贼」,就是因为曾经有人用它的汁来写东西,写的是欠条。
而乌贼的墨汁写出字后会保留一段时间,但时间长了,在空气的作用下发生氧化,所以字就没有了,这样,人便可以赖账。
古时候有个传说名叫「河伯从事」,就是江东人用它的墨用来写契约,诈骗别人的钱物。
叶耀东蹲在那里挪动着,将跟前的乌贼一个个捡到麻袋里,偶尔还能捡到其他被搁浅的小鱼跟海螺,他都一起扔到麻袋里。
还没一会儿,他的脸跟手也乌漆麻黑了。
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他爹,刚刚脸白洗了,两个人半斤八两。
扭了扭脖子,他又继续。
唉,可惜不能带那群孩子出来,只能自个费劲的捡。
正当他们捡的腰酸背痛时,一群海鸟也飞了过来,在他们虎口下夺食。
大部分海鸟喜欢吃鱼类、乌贼、甲壳动物、软体动物等,可以说啥都吃。
叶父看那群海鸟在那里不停的刁啄,看的心痛死了。
「快点捡,就咱们两个人捡的,还没有它们吃的快。」
「可恶!哪哪都有它们,这刚退潮就飞过来了。」
「没办法,反正我们也捡不完,只能便宜它们了。」
「还想着明天继续过来捡,明天过来,估计毛都没剩。」
在叶耀东骂骂咧咧中,太阳逐渐落下了山头,沙滩上的海鸟也越来越多,两人的麻袋也捡了差不多,快满了。
叶耀东揉了揉酸疼的老腰,心里叹息了一下,这挣的都是辛苦钱啊!
还沦落到要从一群海鸟口中夺食,玛德。
不对,那是它们在抢他的,是他先发现的。
「走吧爹,差不多了,太阳都下山了,回去都要天黑了。」
正当他说完话,活动完脖子扭完腰,打算将这一袋的乌贼的口子抓起来时,有只海鸟竟然嚣张的还想冲到他袋子里叼乌贼。
他本能的抬起了过去,却被它反应灵敏的躲了过去。
「玛德,沙滩上还有,不吃,还故意过来偷。」
「说啥呢?走了,回去了。」
叶父将自个捡了一袋扛起来,见他还在那里滴滴咕咕,脑袋到处转,连忙催促了一下。
「哦,来了。」
他也将麻袋的口子抓紧了,然后扛在肩上,往渔船走去。
现在还是退潮状态,还好他停到侧面,也停的比较远,潮水退到底渔船也没有被搁浅,还能勉强出的去。
淌着水将两麻袋扛上岸后,他们就立即将乌贼倒到竹筐里,一直压着容易压坏掉,倒竹筐里比较好。
「这一袋估计能有个100斤了。」
叶父高兴的点点头,「差不多,一斤3毛钱多,接下去乌贼泛滥应该还会掉价,但这两袋也能卖个六七十了,再加上之前拖的两网,还有延绳钓收的货,跟跟潜水抓的那些,应该也能卖个快两百块钱了。」
叶耀东心情也很好,好多天没有出海了,一出来收获就不错,还白捡了那么多乌贼。
「明天去山上砍点柴,多捆一点扔海里诱捕,趁这段时间汛期多抓点。」
「回去叫你大哥二哥也多弄点树枝捆起来扔到海里,让他们接下去也捕乌贼,这一段时间下去乌贼不会少。」
「嗯,回去吧,你开船,我来挑拣一下。」
叶父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要留货,皱着眉头心疼的道:「你少留一点,别再把值钱的那些海参鲍鱼留下来,随便啥杂鱼留一点吃就够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开船,天都要黑了,我都快看不清你的脸了。」
父子俩都一脸乌漆麻黑的,也没空去洗,前面一直在那里争分夺秒的跟海鸟抢夺,扛上船后,自己也紧跟着上船整理。
不过问题不大,男人么,本来就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反正在海上又没人看到。
而且又没镜子,父子俩都是感觉脸上有点湿了就随便在脸上抹了几下,谁也不用嘲笑谁。
指望他们相互给对方温温柔柔的擦脸,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