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人在此大放厥辞…”
一个个在广场上报名的,在校园里闲逛的人都抬头四处张望,甚至有校方的管理人员直接祭出念头在高空之中巡查。
不过在察觉到了林柯的气息之后,那些校方的管理人员又都惊了。
说话之人不是之前预想的其他学院私塾来捣乱的人,而是林柯!
“这…”
几个被林柯从礼部挖来的三境儒士站立空中,看着林柯发呆。
“快去忙吧。”
林柯摆了摆手:“这里不用管。”
他也是无意中说出这三句话的。
不过他的变革家本就立足于“变革”而已,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革新,本就应该是进步的阶梯。
而林柯,现在已经不惧怕别人说什么了,所以虽然现在说了这三句话,但是也并没有慌张。
就如同王安石,身处于高位才能说这种话,如果是刚刚入仕的学子,说这种话就是找死。
林柯看向身后,无奈地对吴院长道:“看来不能参观了。”
在他身后,无数人都看到了刚刚说话之人。
林柯也只得恢复了原本的相貌。
“无妨,只是你这话…”吴院长正皱着眉头体会林柯所言之语:“可要小心天下腐儒酸儒犬儒啊!”
似吴院长这样的人,自然是胸中有沟壑之人,不会打着祖宗的名义去宣扬自己,更不会一直循规蹈矩。
但是,那种把祖宗之法当作万世不变之法的儒生,天底下多的是。
“天下腐儒?”林柯不在意地笑了笑:“只等他们跳出来了,我也好肃清顽疾。”
有些人留着就是个祸害。
但是这些人又隐藏太深,正好如果跳出来了他也可以清理一下。
而就在二人说话之时,不远处广场上正在排队的人群中却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果然是无法无天之辈!”
这个声音苍老而冷厉,一瞬间就盖过了广场叽叽喳喳的万人之声。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出现在人群最前方,神色严厉地看向这边。
“柳祭酒?”林柯还没说话,吴院长就挑了挑眉:“你不是被撤去祭酒一职了么?此行来大荒大学欲作何事?”
“老夫如今一介白身,想往何处去就往何处去。”柳祭酒面色不变,回答完吴院长便朝林柯冷哼一声:
“我只想问问林大人,何为’天变不足惧’?何为‘祖宗不足法’?”
“我等人族自春秋于今,借前人之法方才有今一席之地得以繁衍生息,圣人九境、天尊道衍、佛祖成佛,我等不遵循先人之法,你待如何?”
柳祭酒作为国子监前祭酒,自身也是一名大儒,此时振振有词,引得周围一片文气遥相呼应。
一时之间,周围万人之声被压了下去,全都惊讶地看着柳祭酒。
“啊!这不是国子监的柳祭酒吗?”
“听说柳祭酒学富五车,却不知为何被辞?”
“我倒是听说荀尚书正在排除异己。”
“噤声!这是党争!”
有人认出了柳祭酒,然后和他人窃窃私语。
林柯自然也认出了这个柳祭酒。
可以说,柳祭酒就是旧礼时代的糟粕之一。
国子监每年为大魏圣朝的社会培养那么多迂腐、死板却又高傲至极的人,简直就是毒瘤。
但是,这人偏偏又长得道貌岸然、须发飘飘、瘦骨嶙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国为民的圣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