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屎,即便其实只是黄泥巴,但落在裤裆里,它也只能是屎。
除了爸妈,谁管你裤裆里那黄黄的,到底是屎还是黄泥?
爸妈又能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擦干净,给伱重新换条裤子。
谁叫你把泥巴落裤裆里面了?
在陈鹤飞陈悦叔侄俩吓傻了一般的眼神中,脸红脖子粗的云帝咆哮了起来,“替我约见华亭的姜上舟主任!”
要是别的事情,按照西蜀老祖宗遗留下来的智慧,他一定会说关他屁事。
但这事不同,他要在这个产业深耕下去,他真得管。
这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不待两人说什么,他自己深呼吸两次,让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着,而后又长叹了一声,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我他妈的不够格…”
姜上舟,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重大专项组组长,华芯国际落户华亭的关键人物,也是未来华芯国际的董事长。
这个官面身份,不是他想约见就能见的。
这神经质一般的表现,让陈悦和陈鹤飞心里都毛毛的。
陈悦很想骂他一句魔法披风,但望着他那赤红的双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变成了一句坚定的“要怎么做?”
“我想想。”
陈鹤飞乜了乜自己这没出息的亲侄女,又看了看那边闭目深思中的未来侄女婿,心里叹了口气。
看这架势,这小子要是出去砍人,带头冲锋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侄女。
就这样吧。
还能怎么着?
他掏出烟盒扔了一只到对面,而后自己拿起一只叼在嘴里,“小卿,华芯在法律层面败诉是一定的,但是正如死刑可以变死缓,死缓可以变无期,这里面是有操作空间的。”
称呼的改变,让陈悦原本母豹子一般的气势,瞬间消失,坐在那里尴尬的一匹。
情绪平复下来的卿云眨巴眨巴眼睛,立刻起立,躬身给陈鹤飞点燃了烟,“幺爸教我!”
小叔,西蜀话里通常又称幺爸。
作为同学、朋友,跟着陈悦喊一声小叔是没问题的,但喊幺爸,这声称呼就如同刚刚陈鹤飞不喊董事长而喊他一声‘小卿’一般,很是意味深长。
陈鹤飞冲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而后嘴角一翘,“律师…又称讼棍…既然诉讼层面我们解决不了问题,不如…”
卿云听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玩数学的人,心黑,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学法律的人,比玩数学的人心还要黑。
半响,他咽了口唾沫,疑惑的望着陈鹤飞,“幺爸,当初宋儒华是不是克扣你奖金了?”
这特么的哪里是律师?
纯纯的法师啊!
陈鹤飞嗤笑了一声,“他又不喊我幺爸。”
说罢,他玩味的看了一眼卿云,“解决方案,我给你提出来了,但能不能推动,全看你。”
一边的陈悦有点急眼了,“不是!幺爸!你给的是什么破解决方案啊!我们本来顶天了是帮忙,你这完全是!”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算什么解决方案?
异想天开吧!
这种解决方案,她也会!
卿云却笑了,摆摆手,“悦悦,幺爸说的,在我看来,确实是可行的,而且是唯一一条生路。”
说罢,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点,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确定。
因为其他的,全是死路。
夷积电之所以敢三诉华芯国际,不是没有原因的。
华芯国际那复杂的股东结构是华芯国际初期可以绕开阿美莉卡封锁的关键,但这也是祸根。
而陈鹤飞的方案,则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陈鹤飞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知道他说的方案有多疯狂,但他也知道这个未来侄女婿有多疯狂。
毕竟,能把堂堂‘皇家top’给0元购了的主,你没办法说他不疯狂。
陈悦闻言傻眼了,望着两个无良大笑的男人,有种智商被碾压了的感觉。
她敢保证,要不是她幺叔还坐在这里,她敢立刻骑在这混蛋身上扯着他的脸逼供的。
撇了撇嘴,陈主席决定做一个乖巧的小女人。
挂掉电话,王德超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王八蛋,“我的小祖宗诶!你一天到晚的,到底要折腾多少事啊!”
他都想掰着手指跟卿云一件件掰扯了。
坐在沙发上的云帝手捧着茶杯呵了一下,抿了一口,很是无辜的望着他,“瞧您说的,我这次哪里是折腾?”
王德超气笑了,“啊对对对!你信不信我立刻给姜上舟说刚刚都是放屁的全部不着数?”
卿云叹了口气,“您说您这个身体,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我这不是求人帮忙锻炼队伍吗?”
王德超白了他一眼,“虽然我不懂经济,但我好歹也是个领导!少拿这话糊弄人。”
卿云见混不过去,无奈的撇撇嘴,“真不能说。这事有点大。如果不是我和姜老爷子搭不上线,我也不会找您。”
王德超闻言也不问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要说卿云和姜上舟完全搭不上线,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秦家和先进制造重大项目扯不上关系,但秦天川随便找个人作为中介,也能搭上话。
这小子连这层关系都有顾虑,那么这事情恐怕真大了。
而自己作为身处华亭市的復旦大学校长,打个电话给华亭的老秘书长约个时间办公室坐坐,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真什么都不用知道?就把这个u盘给他就行了?”
看着桌上的u盘,王德超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给地下党送鸡毛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