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老三,我看今天就让卿云行拜师礼吧。”
曾慧娴的话音刚落,石广勇等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卿云。
云帝站在客厅中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行拜师礼需要磕头不?”
主要是这个‘拜师礼’把他给雷住了。
前世又不是没跟过导师,自己也不是没做过导师。
弟子和学生的区别,他也清楚。
但这个拜师礼…
从何说起?
都21世纪了,还玩古代那套?
曾慧娴闻言笑了,她反问卿云:“那你愿不愿意磕头?”
云帝站在那里很光混地摇了摇头,“不瞒您说,我不太愿意磕头。天地君亲师,该拜!但磕头…我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卿云这直白的拒绝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意外。
曾涛是第一个开口的,她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对卿云说,“小卿,你这是在想什么呢?磕头是拜师礼的重要环节,这不仅是对你曾妈妈的尊敬,也是对自己未来学术生涯的承诺。别犯傻了,快点准备一下吧。”
郭伟则以更加严肃的口吻提醒卿云,“小卿,你应该知道,拜师礼是我们的传统,它代表了师徒之间的尊重和信任。
这可不是儿戏,你必须要认真对待,遵守规矩,不仅是对曾老师的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负责。”
曾慧娴此时却笑了笑,摆了摆手说,“既然不愿意,那就别磕了,就做个记名弟子吧。”
唐芊影一听这话,急了,她扑过去挽着曾慧娴的胳膊冲着她撒娇,“曾妈妈,之前说好的是关门弟子的。”
言语间,一个劲儿的给臭弟弟使着眼色,让他在这个时候不要犯倔。
身在她那个家庭,她对记名弟子和关门弟子的区别,太清楚了。
二者都是弟子,不是学生那种,但是记名弟子并不会视作师傅学问的主要传承人,在师门中的地位太轻。
而关门弟子,就是师门里的幺儿,最为受宠。
这时,曾慧娴去也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这样其实是对卿云最好的。
我一直研究的,是供给侧,而不是主流的凯恩斯主义为代表的需求侧,我的学术思想不被世人接受,做我的弟子,卿云以后和主流经济圈就没什么关系了。
而卿云的本职是企业家,成为我的关门弟子,其实是自绝于主流经济圈,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
其他人听得似懂非懂,但石广勇却听明白了,不由得眼神黯淡了三分。
在商业实践中,与主流经济理论和政策保持一致,通常有助于企业家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机会。
企业家需要与市场、政府和社会各界保持密切联系,以便把握市场动态,利用政策优势,寻找商机。
特别是在华国,新闻联合播报和主流报刊,就是政策的风向标,做企业必须在这上面花时间。
至于企业家,通常都会先于别人而知晓下一步的大政方针,这就是圈层信息。
如果卿云被贴上非主流学术标签,那么势必会影响他与其他企业家、投资者和政策制定者的交流与合作。
因此,曾慧娴提出让卿云成为记名弟子,这样既能保持师徒之间的学术传承关系,又能避免卿云因学术立场而受到不必要的限制和困扰。
这样,其实倒也挺合适的。
就是…
石广勇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要在炎黄集团身上刷论文,就不太方便了。
而此时,卿云却笑了笑,“曾妈妈,不被主流所接受,那么您的学术就一定是真学术了。”
旁边的郭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觉得学术还有真假之分?”
云帝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还特意的补充了一句,“特别是经济学。”
石广勇闻言,更是对他怒目而视。
敢情这小子不是不想拜师,是觉得是假学术是吧。
卿云笑了笑,“石院,您先别发火,就经济学而言,我问你几个问题。”
石广勇冷哼了一声,“鄙人很乐意为小卿总解惑。”
云帝也懒得管他这吃了炸药一般的语气,开口问到,
“请问,有经济学家在媒体上预测对了房价了吗?
注意,我说的是媒体公开发言,不是私下的交流。
比如曾妈妈,我就从来没见过她上过电视。”
石广勇闻言,顿时一脸的便秘。
这特么的…
卿云没有理他,继续问着,“请问,经济学家预测对哪次经济危机?”
没要石广勇回答,卿云耸了耸肩膀,“none!never!至少媒体上是看不见的。”
“请问,工业革命与经济学家有关系吗?”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请问,科技革命与经济学家有关系吗?”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请问,互联网革命与经济学家有关系吗?”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到这里,卿云平静的看着呐呐不能言的石广勇,开口说道,
“如果说推动这个世界进步的是一群企业家和科技创新者,他们当中有哪几个的关键决策,是受益于媒体上的经济学家?
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在做决策的时候严格遵守了媒体上的经济学家提出的全盘方案,那就是老熊。
于是老熊没了,变成了熊大熊二。”
他顿了顿,双手一摊。
此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曾慧娴却笑了起来,“小卿,你应该知道的,在媒体上,是不能乱说话的。
不过…你这诡辩的功夫,倒是挺适合学经济学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是不是也认为经济学是一门只能事后总结的马后炮的学科?”
卿云摇了摇头,平静的说着,“曾妈妈,在我的眼里,经济学是一门邪恶的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