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乐陵侯父子正立站门前,等着客居别府的秦玉珂过来,骤然见得两道身影联袂而至,不由得疑惑言道:“秦掌门,这位道长是…”
秦玉珂神情未变,却退于身边那人斜后处,向父子二人点了点头道:“此乃贫道恩师,今日亦是要往淮京去。”
听此人竟乃秦玉珂之师,乐陵侯顿时精神大振,连忙起了道家礼数,向赵莼打了个稽首道:“原是秦掌门之师,在下有失远迎,道长若是不嫌,便不妨与我等一齐上京好了。”
赵莼淡笑着颔首,应道:“那就却之不恭了。”随即抬起手来往乐陵侯眉间一点,霎时叫其面容舒展,一股暖融之意充斥四肢百骸,便是在这寒冬腊月间,也如逢春一般未得寒气所侵。
乐陵侯今已过不惑之年,少时伴读京城,常随龙子凤孙猎兽山中,倒也留下几处暗疾在身,致使腿脚不大灵便,每逢寒冬即胀痛难忍,如今四肢暖融,竟已无任何不便之处,尤似二十出头年纪一般,面色红润,身躯健硕。
待他回过神来,赵莼已是随弟子上得车去,只有家眷尚还留在身边,望见他精神焕发,耳边竟已生出黑发,不觉瞠目结舌,惊讶万分。
乐陵郡与绍云国都城淮京相隔有千里之遥,此番上京又带得有许多货物,一路上白日走夜间歇,到淮京时已然是一月之后了。
乐陵侯少时曾居京中,世子亦在京城宿住读书,是以京城之中亦有一处乐陵侯府在,据说为国君所赐,左右近邻也都是皇亲国戚,只是占地不广,并无法与郡城之中的侯府相比。
楚世子下得车去,便停也未停地先去安排赵、秦二人的住处,只把两人好生安顿下来,随后才草草安置了另外几位道人。
这其中便有个名叫邓同的人,从前受乐陵侯府供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应修行外物也只管问人要来,养尊处优了不少年生,今朝处境却陡然一变。就不说乐陵侯父子的态度,只拿府中奴仆的表现来讲,竟也当他是个沽名钓誉的假道士,如今到了京城里来,更是住得偏僻狭小,全然与上回不同了。
邓同心中憋闷,一望见院内布置如此俭朴小气,便更是火气冲天,当即拂袖一甩,就出了大门而去。
只见他愤然离去后,未走多久便到了一处道观前,又霎时改换了一副笑脸,向面前童子道:“这位道友,苗春秀苗道长可在此处,劳请通传一声,就说是邓同在此,想要见他一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