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奇美拉从一个地方被拉出,然后在别处倒着放了下来。
塔洛斯跪下用手指戳着丛林地面,他的胳膊伸过腐臭的泥土直到接近碰到他手肘,随后把干泥撕开,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抽出手捧着他刚刚挖出的肮脏黑水,指缝间有几条蠕动的泥虫。
“此地腐蚀程度还不深,而且没有太多氧化金属的味道,这里的湿度也不会加速氧化过程到这种程度。”
随后,塔洛斯在被掀翻的运兵车里踱来踱去,他的不安丝毫没有因发现它而减轻。
运输工具似乎已经被弃置在丛林里很多年了,没有证据表明它是如何变成那样的。
这支小队的失踪似乎另有隐情。
“萨布林,尼亚斯,帮我把舱门打开。”
塔洛斯说着,扯掉了一束缠绕在奇美拉后方的藤蔓。
尽管有3名星际战士的合力,锈迹斑斑的门还是不愿挪动。
最终,支撑它的铰链坏了,已被腐蚀的金属板被扔到了一旁。
所有人在里面潮湿的,散发着恶臭的空气喷涌而至时都后退了一步。
可塔洛斯没有退缩,而是接近敞开的舱门。
其他成员将他们的武器对准了穴口,准备在那些阴湿空间内为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而等候他们的指挥官。
绿色的丛林之光射进了运兵舱,在内部的残骸上投射出一种虚无缥缈的光芒,枪和弹药散落在其中,堵塞了杂乱躺在他们葬身之地的身着甲壳甲的尸骸之间的通道。
先知的视力和在白天一样有效,他数了数发现有八具尸体,所有人都统一身穿星界军制服。
尽管盔甲保持了它的完整性,而它被设计用来保护的东西却并没有,颅骨在没有面罩的头盔中茫然地凝视,所有的残余血肉早已腐烂殆尽。
随着这个坟墓重新对外部的丛林开放,苍蝇和其他昆虫嗡声飞进奇美拉,吸引它们的是此地的气味与获得全新繁殖场的希望。
塔洛斯把最近的一具安葬于它同伴身上的尸体抬起,拖向自己。
内脏在甲壳的保护之下,已经液化但未完全分解。
塔洛斯拉开盔甲的领子,露出瘦骨嶙峋的脖颈,展现了他所期待的模样。
两块椎骨被完全切断,几乎可以肯定是断裂于奇美拉的神秘飞行和猛烈降落期间。
在第41千年,为人类神皇服务几乎肯定将以死亡告终,此乃不可否认的事实,对于星际战士而言,这一结局通常是光荣的,是在不可逾越的困难面前做出的英勇牺牲。
对于那些并没有受到原体基因遗产的王座信徒而言,此等死亡也将在战场上发生,他们紧握着武器,保卫着一个不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对抗着似乎无穷无尽的异族或魔鬼。
但是,更有可能的是,死亡将是徒劳,是对潜能永远无法实现的人类生命的浪费。
譬如在一场虚空战中连同剩余的兵团和运兵船一起被附带损伤泯灭,甚至没来得及预见就被轨道打击或炮火炸为乌有,被使用诡计和破坏作为其惯用手法的隐形敌人毒死或染上疾病,或是在当他们策马投入战斗或是执行补给或侦察任务时于载具内部被屠宰,武器甚至从来没有为反击而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