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瑞克沉吟片刻后,轻声道:
“那些事我也看到了一些报告,很多新兵甚至不是招募来的,而是自愿参军,因为参军至少有一条口粮棒可以吃...说一个笑话,在物资越贵乏的地方,兵源质量就越高,但是训练所需的物资和装备却经常出现拖延和短缺的情况,为此不得不将训练时间从三个月缩短到两个月,与之对应的就是新兵第一个月的阵亡率从最初的31.56上升到42.11,并且还在继续上升,而且由于战线前移,运输船队遭到红海盗零散团伙袭击的情况变得更为频繁,运输船的损失变得越来越难以接受......这进一步导致了人员和物资输送的困难,很多新兵还没上战场就损失掉了。”
说着,老政委顿了顿。
“至于饥荒和骚乱的情况...在哈迪斯与绿皮作战时,所有人都被逼到了极限,肉体的伤痛,心灵的哀痛,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让人发疯的饥饿,无时无刻不在吞噬我们,但最终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
“为什么?”
亚瑞克举起了一根手指。
“很简单,如果人们吃一根口粮棒,那么我就吃半根,如果人们睡四个小时,那么我就睡两个小时,如果人们受伤只有止痛药吃,那我连药也不吃只用绷带...当时哈迪斯人民的愤怒也不是没有,可大家都知道战争是怎么一回事,帝国的人民是最坚韧,最顽强,最明大义,最富有牺牲和奉献精神的,可能吃苦不等于必须低人一等啊?当他们一无所有时,却有人享有更多,怎么能够不愤怒,不抱怨呢?但是当领导他们的人愿意以身作则享受更少的时候,大家就能够同甘共苦,无论多么困难的时刻都能挺过去。”
听完之后,索什扬良久无语,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湖面——
几分钟之后,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若每个巢都的管理者都能做到这般,帝国怕是早就攻入恐惧之眼把阿巴顿揪出来游街示众了......罢了,这些事只能慢慢解决了,这段时间萨甘的情况如何?”
“那位特使一直在与帝国各个部门的官员还有巢都的贵族沟通,甚至还有从其他星球和星系的贵族前来这里面见他啊,这段时间的混乱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据我所知他不仅解除管辖禁令,还在执行精准什一税,恢复了帝国的常规什一税,将原本用于调查走私的法务部舰队调去执行其他不知所谓的任务,更在远征军后勤兵站总监部大量掺杂非远征军招募人员,使得走私越发猖獗,大量军需品汇入黑市,并且很多世界在承担战争税,也就是精准什一税时,还需要承担帝国的常规什一税。”
索什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么早把你叫来,还没吃早餐吧?”
“呃,啊,不用麻烦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军用口粮就行。”
“哈,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什么,来吧。”
很快,两人来到一栋名为寿延馆的建筑中,这栋建筑面积三千平方米,主体部分为混凝土、炼瓦和石砌结构,附属部分为纯玻璃结构,有着巨大华丽的青铜和彩色玻璃拼花窗拱顶,红炼瓦穿插白色带状花岗岩的墙壁,以人类帝国第三十六千年的流行艺术风格为基调,加入巴洛克元素的华美,在巨大的草坪和花圃中格外醒目。
进入正门后,直接就是大厅正中央的红地毯,螺旋形柱子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两侧是穿着制服和锦缎的发光贵族凋像,尽头是深褐色的木楼梯,窗框、门框、砂色墙壁、水晶吊灯等大部分装潢保持着建造当时的古典样式,油画、凋刻和玻璃拼花窗等处处透出带着年代感的神秘和庄严气氛,尤其是穹顶正中央的大彩色玻璃拼花窗,清晨的阳光透过彩色图桉照进来时,令屋内宛如教堂一般神秘庄严。
两人来到一张巨大的铺着白色桌面的餐桌旁,穿着一身澹蓝色连体长裙,外套一件白色针织短衫,发髻高挽在脑后的维罗妮卡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女仆们正陆续将早餐一一放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