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倒是大。”
许冰清望向对面对她怒目而视的嬴珣,轻轻嗤笑了一声,“你一个等阶六能做些什么?”
况且她就这么说上一句他就动怒了,这所谓的前秦继承人未免也太过沉不住气。
许冰清看着对面眼中怒火灼灼的少年,只觉得好笑。
前秦唯一活着的王子,居然会因为一个和亲的公主那么动怒,简直是滑稽透顶。
她在北魏也是能经常出入王室的人物,她比谁都清楚王室之间所谓的亲情是多么虚伪,顺风顺水之时大家还能演一演,但一旦涉及到利益和王位,那些“亲人”撕破脸的速度比谁都快。
什么父子、母子、兄弟,那可比仇人还要仇人。
其中最虚伪的莫过于兄妹之情。
就算是从小到大如珠似玉疼爱长大的妹妹,和亲的时候,即便痛哭流涕说着悲痛,那还不是说嫁就嫁了。
许冰清想起之前被嫁到前秦的北魏公主耶律静,心中冷笑。
耶律静是北魏二王子一母同胞的妹妹,嫁到前秦后听说二王子足足病了一个月,如今快三个月了,倒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听说半个月前,刚刚娶了新的一房小妾。
据说以此来安慰自己妹妹远嫁的悲痛。
许冰清觉得恶心透了。
这些王室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虚伪。
想到耶律静嫁的人还是她眼前这个少年声名狼藉的堂兄,许冰清心中就忍不住冷笑。
她不过是骂上嬴抱月两句,嬴晗日作为亲兄长都不会为她出头,这个养在南楚的堂兄还敢跳出来教训她?
不过是前秦王室送到南楚求和的礼物。
真是恶心。
看着眼前嬴珣手中月白色的长剑,许冰清觉得更加恶心。
王室中的男人恶心,修行者也同样恶心。
为了升阶,为了破境,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当初在北寒阁,许冰清就亲眼见过为了换一颗破境丹,将自己妻子儿女都卖了的男人。
“你这把剑,看上去可真干净,”许冰清眼中充满恶意地凝视着嬴珣道,“可惜和你不太相配。”
嬴珣拿出的剑越是干净,她就越觉得不舒服,明明身处那样一个位置,那样一个出身,却要在她面前装兄妹情深。
除了那个人之外,她根本没有见过干净的修行者。
不过姬嘉树勉强算是吧,不然许冰清也不会放任流言将她和他联系到一起。
然而许冰清没想到嬴珣听到她这么说他自己却没有震怒。
“是吗?”嬴珣目光落到手中月白色的长剑上,原本愤怒的目光却平静了下来,“这剑的确不和我相配。”
他轻声开口,“这是我父亲的剑。”
许冰清一愣,一时间居然语塞了,只因全大陆的人都知道这位前秦大公子虽然没有什么出色的才能,却有位德行堪称无懈可击的父亲。
哪怕是她,一时间都找不到能诋毁那位皇长子的话,因为从小她身边就没有老人说过那位皇子的坏话。
“那又如何?”许冰清强撑着深吸一口气,反手拔出身侧的青炎剑,笑声讽刺,“难不成你父亲还能帮你击败对手不成?”
全大陆的人都知道,嬴珣的那位父亲虽然德行无暇,却没有修行的才能,到死也只是等阶十,这样的修行者留下的剑又有什么可惧。
“要击败你的人是我,”嬴珣淡淡道,“开始吧。”
嬴珣眼中的淡然再一次激怒许冰清,她缓缓举起长剑。
“找死。”
当的一声,高台上开始的钟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