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树淡淡开口,“所以你不会再和我们同行了?”
虽然对天阶修行者而言,他们的确都是些累赘。
“春华,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稷叹了口气,“这只是下策中的下策。”
哪怕他是天阶,一人闯到白狼王庭也是孤注一掷,他不想带着其他人一起送死。
“我明白,你一个人去西戎的确更快,”姬嘉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但我会追上你的。”
“你…”
李稷凝视着他的眼睛,很想说一句不要勉强,但他知道他如果说出来,是对这个少年的侮辱。
姬嘉树想救嬴抱月的心情不输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嬴抱月孤身一人在西戎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联系的人也是姬嘉树。
是姬嘉树。
李稷抑制住心中隐隐泛起的痛意,深吸一口气,“总之,春华,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你现在是唯一能和抱月联系上的人。”
“我…”
姬嘉树神情有些复杂,他想说恐怕他已经不是唯一一人了。
但最终姬嘉树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们都各自加油吧。”
这是嬴抱月之前在参加大典时常说的一句话,现在成了他们这些人之间互相鼓励的话语。
“嗯,”李稷看向窗外枝叶繁盛的槐树,“她一定也是如此。”
即便相隔千里,他们同在一片星空之下。
大漠边缘还残留着点点繁星,嬴抱月孤身一人走回黑帐篷。
淳于夜没有回来,慕容恒还在帐篷角落昏睡,身上的伤看上去已经愈合了不少。
嬴抱月检查了一下他后背的伤口,发现并没有恶化,她松了口气,抱膝在他身边坐下。
帐篷里静悄悄的,她注视着帐篷上的一处缝隙,等待着天明到来。
“你回来了?”
这时她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嬴抱月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慕容恒眼睛撑开了一条细缝,正静静看着她。
“你醒了?”
嬴抱月端起身边的一个水碗,递到慕容恒嘴边。
慕容恒低头喝了口水,望着她的侧脸,莫名想起之前他在黑湖边捡到她并在杜子卿的帐篷里照顾她时的画面。
他苦笑了一声吗,“看来我们俩的立场彻底掉换了啊。”
“你照顾过我,我再照顾你,没什么不对,”嬴抱月淡淡道,伸手拭去他嘴边的水渍。
“时间还早,再休息会儿吧。”
“咳、咳,”慕容恒摇头,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你要和翟王殿下去禅院?”
嬴抱月有些惊讶,“你听见了?”
慕容恒点头,他之前昏迷的时候,虽无法睁开双眼,却一直能隐隐听见耳边传来声音。
嬴抱月这个反应,证明他听见的那些对话,并不是他的梦境,而是实际发生过的事。
“抱月,你不要听淳于夜骗你,”慕容恒艰难地喘了口气,挣扎想要坐起来,“我身体没有大碍,你不要去。”
不要去。
嬴抱月按下他的肩膀,帮他调整了一下趴卧的姿势,面色不变道。
“我并不是单单为了你而去的,禅院中有我想要知道的秘密,我想去看一下。”
请: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