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芝麻孑然一身,百无禁忌,此刻听着薛词的介绍,更是一口答应下来。
无笑道长眼中自是带着一丝希冀,就差把“贫道也想长长见识”那话写在脸上了。
只是话到嘴边却是变成了,“贫道听公子的。”
柳白还没说话,小草就已经哼哼唧唧起来了。
柳白想去吗?
哪个男人不想去!
不为别的,只为长长见识。
“小草,你要不跟我娘说的话,咱们就还是好朋友。”柳白在脑海里边跟小草说道。
“公子,这种事是不能商量的哦,那种地方去不得。”
小草在柳白脑海里边“嘿嘿嘿”的笑,活脱脱的就像个大反派。
柳白也就随即想象到了一副场景,那是柳娘子提着他的耳朵说道:“你不是想去长见识吗?”
“今天当娘的就让你长长见识。”
然后自己就被拽进屋内,被一顿胖揍。
那熟悉的痛感让柳白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便跟小草说道:“你要说了的话,那我就跟娘说是你逼我去的,还哄骗我说里边有好玩的。”
“小草的傻公子哟,公子你觉得你说这话的时候,娘娘是信你还是信小草呢?”
小草又“嘿嘿嘿”的笑了。
柳白无奈,只好说道:“你要敢说,接下来这一路上,小草你就做好一句话都说不了的准备吧。”
言罢,柳白就已经念了那闭口咒,刚还在跟小咕咚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小草瞬间就闭嘴了。
它用那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柳白,刚想在自家公子的脑海里边说话。
可柳白又已经将它的念头从脑海里边剔除出去了。
如此一来,小草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柳白更是在它错愕的眼神当中,跟薛词微笑道:“正好,我也去长长见识。”
薛词闻言露出个笑容,又朝柳白竖起根大拇指。
“柳公子不愧是柳公子,就这底气就已经超过同龄人太多了!”
小草支支吾吾,柳白笑而不语。
“那贫道自当同往。”无笑道长又露出了笑容。
三人尽皆答应下来,薛词又细说了一番讲究。
这醉花江也算是琉州境内最大的河流了,也是自南向北最后注入了楚河。
接下来的画廊船跟“醉花十二景”,也是名满琉州的大事,届时不止是琉州,甚至连附近几个州府都有走阴人过来凑热闹。
画廊船背后有琉州州牧的影子,所以安全什么自不必担忧。
画廊船里除却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还有女子作乐的地儿,所以到时也不仅有男走阴前去,去的女走阴也不在少数。
醉花十二景会采取拍卖的形式,价高者得。
而每个拍卖下来其中一景的走阴人,又会被冠以“新郎官”的称谓,彼时在那画廊船上,整晚都无须再出钱。
所以每个新郎官,都得是花大价钱才能够得。
按照往年的情形来看,一个新郎官起码都得花上两三千枚血珠子。
无笑道长先前尽是在云州那边活动,并未来过琉州,自也不知这画廊船的讲究。
所以此刻听了这价钱,难免就瞪眼道:“这得是镶…镶了…”
他憋了几次,终究是没有说出那话来。
但在场的那个不是老手…柳白不是…但也听出来了这秃头道长想说什么。
薛词哈哈大笑,“道长有所不知,这画廊船的十二美人确实有着不少门道,总之这要拿个头筹,一晚上下去…不比你吃个几十枚血珠子的效果差。”
“嗯?”
无笑道长听出来了什么,诧异道:“难不成这画廊船背后的醉花十二景,是修了那合欢之术?”
合欢之术又名双修之术,这点柳白还是知道的。
这不同于采补,采补多是一方吃另一方,这合欢之术是双方互补,而且第一次的效果还极为明显。
“道长博学。”薛词朝其拱了拱手。
“那就难怪了,现如今还会这合欢之术的…可不多见,也不知这琉州背后是哪方势力。”无笑道长轻声说道。
“管他哪家的,咱们去玩玩就好了。”芝麻看的很开。
“那倒是。”
无笑说完又朝薛词拱了拱手,“多谢薛兄引荐了。”
“无妨无妨,二位都已是铸了神龛了,去了那画廊船,也都是座上宾的。”
“只是…”无笑微微皱眉,“你说这合欢之术能增补气血我明白,现在怎的连灵性也能了?”
芝麻同样好奇的看着薛词,显然是都不明白这点了。
薛词品着手里的桃花酿,露出一脸的陶醉。
“若是走阴人,那自然是只能增加气血,可若是山精河妖呢…”薛词笑笑,“那就是连带着灵性都可以了吧。”
“什么?竟是这般门道。”
无笑道长双眼圆睁,显然是好奇极了。
“为老不尊。”柳白骂道。
被自家公子,还是这么一个小孩说这话,无笑道长闹了个大红脸,甚至连头顶的秃头都有些红,支支吾吾了好久,才说道:“长见识,贫道这是跟公子去长见识的。”
薛词哈哈大笑,“不然你以为我一开始为何说有狐女蛇女什么的,当然,最让人注目的还是这画廊船有一特殊法门,到时醉花十二景里边,会有…鬼女。”
“鬼女?”
芝麻一口饮尽杯中酒,他对这个极为上心。
“对,按照往年的经验来看,这头筹一般都是鬼女拿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速去速去。”
芝麻搓着双手,很是兴奋。
“哈哈,莫急莫急,以我们的脚程就算过去了也还得等个两三天,画廊船才会出现。”
他们谈笑风生,柳白则是低头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生无可恋的小草。
小咕咚还在一旁推搡着它,“草哥你说话呀,草哥你怎么不理我了。”
“草哥累了。”
小草随口说道,但是说完他一骨碌就又爬了起来,“我能说话了?”
它惊讶的摸着自己的嘴巴,又是扭头看向了自家公子。
“还告状吗?”
“不告了不告了,我小草都上了公子的贼船了,还能怎么办呢。”
小草继续生无可恋去了。
小咕咚只好自个把脑袋搭在桌上,大张着嘴巴,等待着无笑道长跟芝麻的投喂。
如此酒酣至天明才散场,喝完了这一壶桃花酿之后,柳白看了眼面板。
却是发现自己的气血跟灵性齐齐上涨了1个点!
不是0.1,是整整的1个。
这可都是相当于自己20天的苦修了啊。
发现这点后,他便错愕的看着这薛词。
发现这点的不止是柳白,无笑道长他俩也感知出了自己上涨的灵性跟气血,他们虽然看不到柳白这么细致,但是也能感知到自己的气血灵性都上涨的极为明显。
“薛兄你这桃花酿…怕是不便宜吧?”
无笑道长砸吧了下嘴,还能感觉到那酒酿的香味。
“的确,而且这东西,单靠血珠子怕是买不来的。”芝麻也是起身朝薛词拱了拱手。
薛词大手一挥,笑道:“钱酒皆是身外之物,今日结识了三位好友,那才是血珠子买不来的。”
薛词看着真像是那性情中人。
洒脱不羁。
接下来四人又在这怪哉山的山顶醒了醒酒,直至这天色晌午才再度出发北上。
临着半路薛词又用青珠子从几人手里换了大把大把的白珠子,柳白他们说着白送就好了。
但是薛词硬是要自己花钱换,也不知他换了这几千枚的白珠子是作何用途。
醉花江也是在这松山城以北,四人走走停停,加之速度本身也不快。
如此一连过去了两天时间,才到这醉花江附近。
柳白在这天幕之上俯视望去,这醉花江以蜿蜒的姿态发源于琉州以东,拐了个弯之后,又流向了北边。
其作为楚河支流,自是没有楚河宽阔。
那楚河视之都一眼望不到边际,好似那汪洋大海。
但也比血食城外的神前河宽阔不少,彼时在这岸边的旷野之上,都已是张灯结彩,好似过年一般热闹。
可这醉花江上却并没见到薛词口中的画廊船,无笑道长也发现了这点,便是问了句。
“画廊船现在还在江底,被这醉花江的水君大人帮忙看守着呢,要等到明晚才会出现。”
“这醉花江还有水君?”芝麻表情略有诧异。
“有的,这个一直都有,据说还是先前楚皇册封的,就被一直保留了下来。”
芝麻若有所思。
旋即这一行几人便是从高空落下,来到这江岸空地上头。
能御空远游的走阴人,起码也得是元神了,而这放在全天下也都算是一号人物了。
就像这画廊船,来这的顶多也就是薛词这样的神龛。
神座自不会来,所以哪怕真的只是元神到了这,那也都是排的上号了。
临着离这地儿最近的那间屋子里边便是走出来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她扭着纤细的腰肢上前,还没靠近那香风就已经是扑鼻而来了。
明明已是初秋的天,但这地上却满是鲜绿的青草,看着极为干净。
因而这女子赤裸着玉足踩在上边也没丝毫觉得脏。
“妾身道这喜鹊怎的叫唤了一早上,没曾想竟是薛公子来了。”
“薛公子今年来的可算迟了,江州花少爷和余阳城的刘公子都已经到了,可就等着薛公子了呢。”
这穿粉衣的女子也没靠太近,就这么拿捏把玩着手里的一根香蕉,也不拆开吃。
薛词尚未婚配,因而哪怕已是这中年面容,走到这人家依旧是唤公子。
“哈哈路上结识了三两好友,来的迟了些,莫慌莫慌。”
薛词大笑着屈指弹出一枚青珠子,稳稳当当的落入了女子胸前的深渊之中。
“给姐姐的见面礼,有事下次再说,我先去见见那俩狗贼再说。”
这女子竟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伸手取出了那枚青珠子,又朝着柳白三人盈盈施了一礼,姿态极尽妩媚。
芝麻更是连着道了三声好。
无笑道长起先也想叫好的,但是看着自家公子就在身边,到底还是开不了这口。
随即四人身形再度从这地面飘起,惊得这醉花江两岸的女子异彩连连。
好些衣着褴褛的女子更是受不了,齐声呼喊着“薛公子”。
薛词显然是极为享受这场景,他大笑着从须弥里边拿出一大把的白珠子,所过之处,尽皆洒落。
这场面看着柳白都有些骇然,也才知道薛词先前换来的那些白珠子终于是作何用途了。
连那起先说着要告状的小草,此刻见到这情形后,都忍不住瞪大着双眼,还不停地跟柳白指着,说看那看那。
小咕咚也在看着,柳白觉得不好,就用阴鬼符先将她收了起来。
毕竟小咕咚还小,不跟自己一样长大了。
沿途所过,薛词径直去了这醉花江两岸的最高楼,也即是那走出了两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模样尽是不年轻了,可怀里却搂着一个体似酥的二八佳人。
薛词趁机在几人耳边说道:“各位记得坚守门户,好戏可在明天晚上,今儿个可别提前交出去了。”
说的委婉,但柳白却也是秒懂了。
随即一行几人落在这高楼顶的廊台上,薛词瞬间就迎了上去,打着哈哈说道:“你俩狗东西来的这么早,不会是憋了大半年就为了这一次吧。”
“你以为我们是你,竟是干些这窝囊事!”左边那个头发都有了一丝花白的男子佯怒道。
另一人则是将目光落在了薛词身后的柳白三人身上。
“你这厮带了新朋友过来,还不好好介绍一二。”
薛词连忙回身,先是指着对面那两人跟柳白他们介绍道:“这是江州的花衣居士,也跟我一样是个放浪儿。”
他指着是左边那穿着花衣的中年男子。
后者极为有礼貌的拱了拱手,然后便是朝着薛词瞪眼道:“谁跟你一样,我可是有活干的好不!”
另一名男子则是松开怀中少女,朝这花衣居士笑道:“听说江州枫叶城的罗家被人灭了,居士你是在那安了家?”
“安什么家,不就是仗着光脚的,抢了罗家剩下的那些阴脉。”花衣居士说的很是直接。
柳白听了则是下意识跟无笑道长对视一眼。
枫叶罗…这可是柳白亲眼看着覆灭的啊,甚至连他都还插手其中。
没想到事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还是在琉州遇见的,因缘际会也是让人颇有感触。
薛词笑笑又是介绍了另外一人,“这是余阳城的刘灵刘公子,他可是真正的豪门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