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阴阳终合一(1 / 2)

九大隐世家族传承数千年,虽然每一代子嗣都极少,可这么多年下来,也都有了好些人口。

更别说有些家族又还会从外边挑选一些天资极好的少年,带入家中,赐予姓氏,让他们成为外姓子。

这白家也不例外,数千年下来,除了在白家山上有了诸多人口,甚至都还在这山脚下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镇子。

他们自家人都管镇子叫镇子。

可其余几家人,却习惯性的把这镇子叫做“白家镇”。

只是相比较于往年冬日的冷清,今年这白家镇却是格外的热闹了。

就如同此刻,这白家镇唯一的一家酒楼里边。

这酒楼只有一层,也没什么厢房,大家都是在这大厅里边坐着,而此时这临着窗的桌子旁,正坐着三名年轻男女。

若是柳白在这,必定能认出,这三个年轻男女里边,有一人就是他的好兄弟——胡说。

此时他正端着一杯榨的橘子汁,个子本就没有另外这对男女高的他,还要垫着脚尖,学着大人的模样说道:

“楚国四家里边,就我胡家来的最晚,今天我胡说自罚一杯!”

说完,他就端起这橘子汁一饮而尽,姿态也是极为豪迈。

一旁那来自海州雷家的天骄雷序则是跟着喝了杯中的果汁,顺带着还朝胡说示意了一番,很是讲规矩。

这让胡说大喜。

余下的那穿着光鲜亮丽的少女则是没喝,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胡说,听说你自己先出的门,可是把你爹的日月酒都偷完了,这不得拿几坛出来,给我们拿拿味?”

少女便是吴州钟离家的当代天骄了,名为钟离弦。

她说话时,身子压在桌面上,恰巧把衣袖压得翘了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雷序见状,瞬间皱起了眉头,他强忍着帮钟离弦压下衣袖的冲动,说道:

“我们还没到年纪,不适合饮酒。”

“而且胡说,偷东西是不对的。”

“我拿我爹的东西,怎么能算偷?!”胡说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此时,这酒楼门口处又是走进来了一人,身上衣着不修边幅,倚靠在门框上边也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看着胡说,嬉笑着说道:“那我怎么听说胡家主刚来这的时候,就把胡说你拎进屋子里边打了一顿嘞?”

胡说不动声色的摸了下屁股,转头看着来人,冷哼道:“黄上观,就你这臭嘴,也就只有司马镜能跟你玩到一块了。”

听到这名字,这兖州黄家的天骄黄上观都忍不住撇撇嘴。

“现在连白家的人都不愿意找他了,让他自个待着吧。”

一旁钟离弦的脑海里边,也是立马浮现出了那个司马家少年的模样。

他那张嘴…只要一张嘴,那么打头的必定就是我爱说实话。

而且说出的内容,往往也都是些大实话,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大实话。

他就好似能看清别人内心一般,说出别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而这好像是跟他们司马家的传承之术“灵墟幻界”有关。

具体为何,那也就只有他们司马家才知道了。

总之当时几大家的天骄们汇聚到一处的时候,他们没体会到“灵墟幻界”的威力,只是体会到了司马镜那张嘴的威力。

黄上观说着也就走向了四方桌余下的那空位置。

只是他刚一动身,却是发现眼前这三人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不,是看着自己身后的位置!

他猛地转身,只见自己身后竟然跟着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年,少年白袍胸口还绣着一阴阳太极图。

看到这熟悉的装扮,黄上观下意识往后一缩,一步便是到了那空位置上坐下。

钟离弦适时起身,正色道:“司马兄,我们这桌已经满了,你可以另开一张桌子。”

雷序本就是背对着大门方向,所以此刻回身的他,看着衣着极为整洁的司马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朝司马镜行了一礼。

“见过司马兄。”

面对雷序,司马镜还是认真的回了一礼的,只是起身后的他,看了眼…胡说。

后者瞬间背后发凉。

司马镜开口了,“我爱说实话,胡说的确是被胡家主打了一顿,还是用拍子打的屁股。”

“哦对了,那些日月酒都被胡家主拿回去了,他手上现在也没有。”

胡说脸色瞬间煞白,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胡说的脸还往哪搁!

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酒楼里边被说出来,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白家镇都会知道。

自己堂堂胡家天骄,一个修第二命的走阴人,还被家里打屁股啊!

胡说脸色愈发难看。

司马镜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愧疚,好像在说这话非其所愿。

只是不经意稍稍转头看向黄上观时,他的这一丝愧疚就又荡然无存了。

他目光沉稳,面容正色道:

“黄上观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看钟离弦一眼,他自从昨天第一次见到钟离弦之后,就爱上他了。”

“他愿意为了爱情舍弃自己的身份,愿意为此入赘钟离家。”

“什么?!”

黄上观脸色煞白之际,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难兄难弟一眼,而这惊讶出声的,反而是…钟离弦。

一旁其余两桌客人则是害怕想走却又不舍得走,这好戏,要是错过了一丝那可都是大罪过啊!

“你…你竟然…”

钟离弦霍然起身,脸色羞红的看着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黄上观。

正当黄上观想着辩解一二,或是转移了话题的时候,却又听那司马镜开口说道:

“黄上观在半个时辰前,见到甘州柳家的天骄柳汝芝的时候,也是这般想法。”

“黄上观不是单独的喜欢你,他只是平等的喜欢这世上每一个好看的女子。”

钟离弦原本羞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漠。

甚至都有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你这人…败类!”

钟离弦指着黄上观骂道。

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雷家天骄雷序则是已经悄无声息的起身,开始离开了。

司马镜眼神回观,却又落到了胡说身上。

“娘的!”

胡说心中骂了一句,急忙稳住心神,屏气凝神,什么也不去想。

可饶是如此,依旧被这司马镜窥探到了一丝心念。

于是司马镜再度开口了。

“胡说觉得你们这些天骄尽皆不过尔尔!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沉着于男女情爱,等他大哥柳白到此处时,定能单手锤死你们这些天骄!”

这话一出,连那想着逃离现场的雷序都止住了脚步,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胡说。

钟离弦也是忘记了刚刚的事情,眼神诧异的看向胡说。

黄上观则是一副“还有高手”的模样。

甚至就连说出这话的司马镜都有着一丝难以置信,似是在想着这柳白又是谁。

“艹!”

胡说怪叫一声,纵身一跃就从窗户蹿了出去,“司马老贼,今日之仇,我胡说记下了。”

他是一刻也不敢在这多待了,这要再待下去,底裤都怕要被这司马镜掏出来。

他一走,其余几个也是不敢多待了。

虽说心中无数好奇,好奇连胡说都要称大哥的“柳白”,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相比于这这好奇,司马镜明显还是要更可怕些。

其余几桌客人也跟着都跑了,甚至有些连饭钱都没付就溜了,只留下司马镜在这,神情懊恼。

这店家一看,这不行啊,怎么能没人买账呢?

这些人都是被司马镜吓走了,所以理应是由着司马镜来付钱才行,所以他来到了这身材高大的少年面前,清了清嗓子,可还没等着他开口。

他就听到眼前这少年开口了。

“你觉得你家妻子在床上跟个死猪一样,一声不吭,你不喜,相比之下你更喜欢隔壁布店的白掌柜。”

“什么?!”

屋内立马就走出一个拿着大铁勺的壮硕妇人,她走起路来身上的肥肉都要颤上三颤。

司马镜自觉又是说错了话,不过左右这正主已经离开,他在原地丢下了一枚金锭子,便是连忙转身离开。

那店家还急忙“诶”了几声。

“我爱说实话…不用找了!”

“不够啊你这!他们吃了山精!”

“雷序,你知道胡说口中的那个柳白是谁不?”

白家镇的另外一条偏僻巷子里边,钟离弦跟雷序正并肩走在一块。

司马镜自是没人敢跟他走,黄上观因为刚刚被道破心念,也是自觉没脸见人了。

胡说亦是如此。

不过今天在这酒楼发生的事情,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镇子了。

“不知,从未听过,听这名字…难不成是甘州柳家的?”

钟离弦心中也已经猜测过这个可能了,但是此刻再听着,她摇头道:“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不大。”

“甘州柳的实力虽然历来最强,但是能胡家也不弱。”

“柳家出了现如今的这个柳汝芝,虽说都被誉为‘柳青衣第二’了,但是想再出一个能盖过胡说的天骄…柳家怕是没这气运。”

雷序缓缓点头,“也是,但是能让胡说心甘情愿喊大哥的,怕不是比他强上一星半点了,也不知能否相见。”

“真要有这本事,以后肯定能听见他名号的,想见面不难。”

钟离弦说着冷冷一笑,“黄家也是,净是出些败类。”

“此话慎言。”

雷序急忙出声提点。

此处可是在白家附近,说这些话被白家听见,只会落下口舌,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用。

钟离弦也是自觉说错了话,急忙闭嘴。

想起黄上观先前的行径,依旧忍不住生气。

雷序多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最后微微拱手选择了离开。

只是他走后,钟离弦脸上气急的模样也就消失了,转而变得极为淡定。

就好像刚刚那个如此生气的人,并非是她一般。

此时她的心中只是在回想着一句话,那是她出门时,钟离家的老祖。

那位常年一袭青衫,还在钟离镇里边开了唯一一家私塾的老祖,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不管其余几家天骄表现的什么样,都不要小觑他们。”

钟离弦深知这一点。

不管是哪家的天骄,都是败尽家中同龄人,才配得上是这一代的天骄。

她钟离弦同样如此。

所以说…司马镜固然有问题,可为何还要出来四处闲逛游荡,不就是仗着别人不会借此对他动手。

还能借机一窥他人心境?

黄上观这副邋里邋遢的模样,不也是借此让别人放松对他的警惕?

至于司马镜看出的心境…看出了胡说的心境,钟离弦敢信,但是这黄上观的心境,她可不敢信。

兖州黄家的“梦蝶”之术,未必就会比冀州司马家的“灵墟幻界”要弱。

看穿看不穿,只有他俩才自知了!

雷序的话…钟离弦回想着刚刚那人,到时觉得这看似光明磊落的少年,要比其他几个人正常些。

至少他刚刚临走之前,那副“竖子不足与谋”的眼神,可是没有丝毫隐藏。

钟离弦回想着这诸多事情,最后只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群妖魔鬼怪!”

“事情就是这样。”

胡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中年男子的所有问题。

也没办法,谁让他的命都是眼前这中年男子给的。

胡家当代家主,胡懋。

胡懋听完了胡说跟柳白的相识过程,更是听到胡说认了柳白当大哥。

堂堂九大家中的胡家当代天骄,认了一个外人当大哥。

胡懋也没动怒,只是轻声说道:“司马家看来是有些想法了,难不成是想跟柳家碰一碰?”

胡说自觉也不傻,可听着自己老爹这话,也有些不太明白。

“爹,这怎么跟柳家又扯上关系了?”

胡懋不屑的看了胡说一眼,“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嗯?”

胡说挠挠头,想问又怕挨打。

可正当胡懋准备解释一二的时候,脑中却忽地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得胡说也不敢坐了。

“你是说…那个柳白自称是云州人?”

“还会邓家的无源火?”

胡懋瞪着双眼问道。

“对…对啊,柳白一开始说他是云州人,我还不信,后来我又遇见了一些其他的云州人,发现他们的口音都一模一样。”

“我才相信他真的是云州的,但是为什么会邓家无源火这个孩儿想不通,你说他是不是邓家的私生子啊,只是改姓了柳。”

胡说不解的朝自己老爹问道。

胡懋听完后,瞪着双眼,下意识的嘀咕道:“姓柳,云州…无源火,是她,铁定就是她,难怪当初张苍那老贼一直说我我没事可以往东走走。”

“对了,还有几年前那次,难怪了!”

胡懋猛地一拍大腿,吓了胡说一个哆嗦,“爹,你,你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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