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坚韧号上 沃克斯盯着他眼前的那台无畏,熟悉的型号,背后绑着原体的那柄槲寄生。
“我永远不会信任你,卡拉斯·提丰。”
沃克斯说到,他盯着这个自从回来后,便宛如死了一般的无畏,
“即使你被原体选中了,我也不会相信你。”
沃克斯握紧了他的手,三天前被马卡多割开的伤口隐隐作痛。
“死亡守卫的最高领导者是伽罗。”
沃克斯下达完了他的通告,他站在那里,等待着卡拉斯的回击,
“好。”
卡拉斯·提丰说,他过快的投降甚至令沃克斯顿了顿。
沃克斯深呼吸着,像是在与自己的思绪做着搏斗,
“卡拉斯·提丰,”
他的声音软化了起来,
“伱究竟看见了什么,莫塔里安大人又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卡拉斯沉默着,恍惚间,沃克斯仿佛认为这台无畏在颤抖,
“…那天之后,”
卡拉斯闷闷的声音响起,
“我想了很多,沃克斯。”
沃克斯不安地挪了挪脚,他不认为这是个好的开场,但出于某种奇怪的心情,他继续听了下去,
“…我是个失败者,叛徒。”
卡拉斯说道 “哈迪斯是对的,他早就看清了我,在所有人之前——早在我们第一次相遇。”
“巴巴鲁斯?”
沃克斯低声问了一句,卡拉斯则肯定了他的问句,
“他是对的。”
卡拉斯·提丰闷闷不乐地说到,
“如果你希望忏悔,”
沃克斯说,“你大可以直接在哈迪斯大人的墓前诉说——必须是在葬礼之后,你现在不能出去。”
从马卡多那里得知了消息后,在等待着航行找回原体的日子里,
死亡守卫内准备为哈迪斯举办追悼会——死亡守卫从来没有悼念死者的传统,但哈迪斯可以是那个例外。
他们邀请了马卡多,安格隆和基利曼,马卡多回绝了死亡守卫,而两位原体则同意了。
“我知道,”
卡拉斯·提丰回答道,像是不想惊扰了甲板之下,大厅中的追悼会那样,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只是…我只是不理解…”
“不理解为什么莫塔里安还没有枪毙我。”
卡拉斯沉默了,他的灵魂在良知面前颤抖,在自己是个烂人的事实面前灼烧,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配不上这种待遇,他就像个洗心革面,刚刚刑满释放的混账希望去侍奉双亲,结果发现等待他出狱的父母早已双亡那样。
他没办法接受这一切,他又逼着自己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如果他继续在沉重的事实面前崩溃了,那么他便依旧是那个任谁也救不起来的渣滓了。
好在,卡拉斯提丰并不是软弱之人,并不是不敢直面现实之人,即使他曾经或许是,但他现在不是了。
他想明白了。
良久,卡拉斯的语调重新变得跟巴巴鲁斯上的那个痞子一样了,
“算了——欠债还钱,欠命还命,莫塔里安这家伙是要我给他干活,我认了。”
“——反正,他没死就成。”
没有人看见卡拉斯在幻境里崩溃的那一幕,而卡拉斯·提丰也不会让其他人看见他的那一面。
卡拉斯的语气变得无所谓,
“你刚刚说我可以去哈迪斯的墓前吐口痰再走,沃克斯?”
硝烟在无畏的外壳上散去,沃克斯收起了他的枪,
“注意你的用词,卡拉斯。”
沃克斯说,
“即使现在你是死亡守卫找到军团长的希望,我也希望你意识到,如果你一再这样——那么你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卡拉斯笑了笑,
“小崽子,”
他说,熟练地开始逗沃克斯,
“你直到当年哈迪斯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他说,如果我死了,那他一定来我的墓上春游,零食就吃我的祭品。”
这话哈迪斯对莫塔里安也说过一遍,莫塔里安对此的反应是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