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账算的真是敞亮啊,弗尔泰斯特。”
德马维不阴不阳的说着。
“但这难道不是一个办法吗?”弗尔泰斯特坚持说,“不用让我们的手沾上一个无辜小女孩的血,让辛特拉重新屹立在南北之间的办法。”
“你们不了解他,但是等咱们真的开始执行这个计划,那就有的是时间可以接触。”
“一步慢步步慢。”维兹米尔端起酒杯,意有所指的说,“交的第一个朋友是什么样,对一个人影响至关重要啊。”
“而且他真的适合当个国王吗?我听说,他经常长期消失,没有踪迹和音讯。谁都找不到,就连他那些女术士情人也找不到。”
“别说是国王,随便哪个城市的市长十天半个月的玩消失,这城市也吃不消啊。”
“传闻,他想去巨龙山脉里讨伐怪物,最后死在那儿了。”亨赛特抻着头,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怎么,这次又是谣传?他回来了?”
“总是长期消失,又突然出现,打起仗来跟个神话故事里的英雄似的.哈,你们说,这家伙不会真是传闻里跟魔鬼签了约的人吧?”
“每次消失,都是去履行约定?干完了活儿才能回来什么的?”
亨赛特呵呵笑着,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在场的其他人没一个脸上跟着露出笑容。
德马维和维兹米尔低头看着自己的啤酒杯,就好像那泛黄的啤酒沫子上勾勒出了一个曼妙的美人。
米薇则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一群私底下早就坐不住,行动起来的阴险小人。’
亨赛特在脸上笑着,心里也在笑着,只不过心里的笑意冷了不少。
其实早在两年前战争结束之后,他们几个就心知肚明了:没人坐得住。
在那统治战场级别的战斗力之下,他们没人坐得住。
当初,先是尼弗迦德人有如神助的指挥能力,将北方联军暴揍一顿,紧接着尼弗迦德人又反过来被一个人带领的一支骑士团暴揍一顿。
身处当时战斗力序列最下层的北境军队怎么可能不着急、没有危机感?
只不过到了今天,国内局势迫使他们不得不向外输出压力。而两年来的休养生息和一些进步,则带给了他们更多动手的自信。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密会。
“那我就不知道了。”弗尔泰斯特平静的说着,“就跟我不知道,如果不把那女孩交给猎爵,我们要怎么才能让他再次踏上战场一样。”
“之前咱们在这里高谈阔论,好像只要咱们一向辛特拉出击,他就毋庸置疑必然跟上似的。”
“我们攻向辛特拉,会把他牵扯进来,这话是我说的没错。”弗尔泰斯特点头,“但是我刚才说这话的前提,是我们真的打下辛特拉后,它并不会变成我们手里的东西。”
“不然你们真以为他就是个莽夫打手?你让一个莽夫打手做出来他两年前在索登山的指挥出来看看!”
“别说做出来,你找个人能把他的指挥命令链给背下来也行啊,那好歹也是个人才了!”
弗尔泰斯特看着讪讪笑了笑的亨赛特。
“我们打下来辛特拉,这也是为他夺回领土不是吗?”维兹米尔在旁边解了围,“他是现在辛特拉流亡在外的大贵族,法理正统,但却并没有封地。”
“我们的行动可以让他名符其实。”
“可他在乎名符其实吗?”弗尔泰斯特当即反问,“我在泰莫利亚给了他一片封地当做骑士团驻地,那地方不大,但好歹也是封地。”
“可你知道这两年他一共才去了几趟?看了几眼?”
“我就没见过哪个封地贵族对自己的领土这么不关心的。再者说了.”
弗尔泰斯特冷着脸说。
“要是他真是为了封地和名利而战斗的人,我想两年前他在战争里的作为和表现或许会大不相同。”
“恩希尔能开的价不比已经死了的卡兰瑟,还有她的区区一个宫廷总管哈克索要高吗?”
在弗尔泰斯特的环视下,国王们再次沉默。
良久之后,米薇女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不管怎么说,索登山战场上那些士兵的眼神,都让我无法忘记。这两年就连做梦都是。”
“我们在抗击尼弗迦德帝国,但我可不想因为抗击尼弗迦德,而又屹立起来一个.新的帝国。”
这话几乎有些荒谬。
一个帝国的诞生不仅要看人口,还要看所在地形、时势、人才、制度、物产、风俗文化.综合素质都到位了,才算是有了一个成为帝国的基本条件,有成长的机会。
没这些条件,基本上限就定死了。
以辛特拉现在的硬性条件,还有它所在的、被南北双方夹在中间的地形、时势,根本就不可能起得来才对。
像是国王们所说,‘回到以前,辛特拉雌狮在世时的景象’,就已经是辛特拉所能期待的最大的幸运、最好的未来了。
能不能变回独立王国都不好说。
痴人说梦都不讲基本法跟逻辑的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米薇低声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国王心中,却都下意识的,并不能把这当做一场痴人呓语来看。
他们各自隐晦又自然的挪开目光,心照不宣。
“人先找着,反正不能让那个叫里恩斯的,来历不明的危险人士先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