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站好.站好”
卡珊德拉将弓弦拉到嘴边,同时嘴里喃喃着。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港口内一棵树的树干。
但奇怪的是,她眼睛的焦点却好像聚焦在树干还要往后的位置。
与这种奇异的表现相比,常人只能连射十多箭就要手臂酸疼的弓箭,在她手上拉满定住十来秒连口气都不带喘的场面反而有些正常了。
似乎是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看见的画面。
“哈!逮到你了!”
卡珊德拉勾住弓弦的手指轻柔的松开,箭矢在空气中震颤着,打着呼哨在半空中滑行而过。
在特意控制的技巧下,飞行的箭矢在水平方向上划出了一道弧线。
卡珊德拉正对着树干,但是这根箭矢却在被发射之后绕过了挡在面前的障碍,径直没入了树干的另一侧。
并且伴随着箭簇入肉的声响,还有一些东西砸在地上的动静,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而在卡珊德拉的视野中,她清晰地看见了树干对面的场景。
一个人高马大的蛮兵,肌肉饱满、面相凶恶、体毛旺盛,穿着一件由前后两块青铜板合起来的胸甲,手上掂着个半人高,锤头有人头大的锤子。
如果普通人在大街上看见这种角色,估计对方瞄自己一眼都会心惊胆战。
而现在,这个高大凶恶的蛮兵,脖子上正插着一根与他体型对比起来堪称‘纤细’的箭矢。
这个时代的甲胄,大多数还没有护颈。
一个蛮兵的胸甲,简而言之就是用皮革带连起来两块青铜板甲,往身体前后一挂。
卡珊德拉的箭正好穿过对方毫无防护的脖子,将他钉在了旁边的木墙上。
蛮兵的脖子被箭矢紧紧地钉在墙上,从破口里喷出来的大量血液带走了这幅健壮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最后,他的身体几乎是被那根箭给歪歪斜斜的挂在了墙上!
只是还剩手脚,仍在残余的神经反射下一抽一抽。
卡珊德拉看都没再看一眼,熟练地起跑、攀爬.
如同一只猎豹,两三下就爬到了眼前树干的顶端。
并且呼吸与动作的声音随着运动过程的结束,而骤然减小到了听不见的地步。
“你那怎么了?”
木墙的另一侧传来询问。
虽然蛮兵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惨叫、痛呼,等等让人产生警惕的声音。可光是大锤从蛮兵手上落地,还有他的手脚在地上抽搐的动静,也足够木墙另一边的人出声问两句了。
一个身上穿着雅典亚麻甲,头上却顶着斯巴达式马鬃头盔的人,手上握着已经从腰间抽出来的短剑,看起来十分谨慎的从木墙的另一边绕了过来。
卡珊德拉选择的射杀地点是个拐角,因此过来查看情况的人非得要拐到木墙的这一边,才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那个混搭装备的家伙进入拐角的一瞬间 “噗嗤!”
就像是从天空扑下来猎食的老鹰!
前一秒还毫无动静的卡珊德拉,下一秒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同时,她手上的断矛矛头,也在下落的过程之中,带着冲劲捅进了对方的脖子根。
利刃捅破皮肤、肌肉,连带着捅碎锁骨、肋骨的声音,因为下落一击实在太快、太猛,这些声音都被压缩成了一声让人牙齿打颤、心里发寒的动静。
有点像是猛地掰断一大颗茎秆粗壮的芹菜。
断矛的矛头从对方的右肩脖子根插入,斜着穿过了整个胸腔,而从左侧腋下再度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