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有点明白你的处境了。”
蓝恩对菲迪亚斯说着,让他稍微放宽了心。
这位雕塑大师曾经把自己的感受跟不少人倾诉过,他以为倾诉就能减轻自己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但是在他跟喜剧大师亚里斯托芬、执政官兼好友伯利克里、阿尔西比亚迪斯等等一系列睿智而有权利的好友倾诉过后,他发现并没有人能理解自己。
这些人也都是公众人物,他们也经历过被人尾随的狂热,因此他们也不觉得菲迪亚斯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特殊和值得关注。
顶多就是敷衍式的宽慰几句。
这种从朋友们身上得到的‘不理解’、‘忽视’,反而更加加重了菲迪亚斯的心理压力。
甚至于,这本身也是这种精神折磨手法施展过程中的一环。
“我会在你身边跟一段时间,如果你再次发现了那些人刻意展现在你面前的东西,直接跟我说就好。”
蓝恩向菲迪亚斯交代了之后几天的行动模式之后,转身就要从工坊的二楼跳下去。
这个举动让刚刚从他身上获得了点安全感的菲迪亚斯大惊失色。
“你要去哪?别丢下我!”
蓝恩的手撑在二楼栏杆上,无奈的回头看了看。
“我得去接个小孩,他们现在看来是想吓疯你然后让你自杀,并没有要直接动手杀了你的意思,你也不用这么害怕。然后,记得准备足够两个人的伙食和住宿。”
“.什么?”
前半句菲迪亚斯听得非常认真,但是后半句却让他有点迷糊。
蓝恩在跳下去之前给他解释了一句。
“我是保镖啊,老板!贴身保护,包吃包住是应该的吧?”
“所以说”
福柏气喘吁吁、衣着狼狈的跟在蓝恩身后,一边走一边问。
“我们现在要跟一个大雕刻家住一起了?也不错,大艺术家的屋子怎么也该比旅馆强。”
夜色将近,雅典的街道上渐渐开始点燃起零星几个火把。
得益于地中海明亮的星空和月光,能见度还不算太低。
而在街道两边的大宅里,也开始有放浪形骸的欢呼声、饮酒声响起。
在跟阿尔西比亚迪斯接触过之后,蓝恩有点不敢想古希腊号称‘荒淫无度’的宴会,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这群古人玩的实在有点太花。
菲迪亚斯现在精神状态被折磨成这样,他的家应该不会这么乱吧?
蓝恩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还是转过头,对着有点小期待的福柏严肃的吩咐。
“这几天跟艺术家同吃同住,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学的别学,听清楚了吗?”
小女孩一边抹平衣服上的裂口,一边轻蔑的瞥了一眼前面的猎魔人。
“有啥不该看的?凯法隆尼亚虽然又穷又破,但是该有的一样不少,我什么没见过?就马科斯那模样都能胡搞乱搞呢!”
蓝恩的喉咙哽了一下,曼妥思则在脑海里点出了一串省略号。
行,这下我成没见过世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