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钱家的人。”
钱兴道:“只要有血缘关系,或者沾亲带故就行,不过待遇不可能好,一般都都会归类到旁支。”
旁支基本就是家族边缘的修士了。
“你在家族里,看到过陌生人么?”墨画又问。
“钱家人很多,我不可能都认识。”
“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你们钱家人的修士有没有?”
钱兴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墨画冷冷地看了钱兴一眼,“你在问我?”
钱兴心底一寒,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命在墨画手里,只有他问自己的份,自己没资格问他什么。
钱兴憋屈道:“没有。”
墨画目光审慎道:“你刚才说,钱家的人,你不可能都认识,怎么这么笃定没有外人?”
钱兴老实解释道:“长相可能分不清,但是不是钱家的人,是不是常年住在钱家,行事符不符合家族规矩,这些是能看出来的,外人即便穿着钱家的衣服,一举一动,也会显得格格不入…”
墨画神色不动,心里却有些遗憾。
如果钱兴没撒谎,钱家很少有外人,那应该没邪修进去过,至少明面上没有。
“那你们钱家的修士,有修炼什么奇怪的功法么?”
钱兴微怔,“奇怪的功法?”
“就是会吸人灵力,吸人鲜血,或者是采补之类的…”
钱兴冷笑,“我再无知,也知道这些是邪功,是道廷明令禁止的,钱家怎么会去学?”
钱兴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墨画一棒子敲在他脑袋上,不悦道:
“冷笑什么,注意你的态度!”
墨画没激活阵法,所以这一棒威力不大,只是有点疼。
钱兴又咬了咬牙,明显不太服气,但语气却恭敬了不少,老老实实道:
“钱家族规,是禁止修邪功的,违背者销去族谱,剥夺姓氏,永远逐出家族。”
墨画有些意外,这有点不太像钱家做的事…
不过这也能是应付道廷的禁令,而明面上加上去的,至于背地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墨画又问:“你们钱家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墨画问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白问了。
钱家天天做坏事。
不做坏事才奇怪。
墨画随后又旁敲侧击问了几个问题,钱兴都如实答了,看样子也没有撒谎。
可墨画仍旧一无所获,既证明不了,邪修进过钱家,也证明不了,钱家人进过黑山寨。
墨画内心叹了口气,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不过也对,钱兴虽然是个嫡系,但终究是个纨绔,钱家就算与黑山寨有勾结,也不会将事情告诉钱兴。
既然问不出什么,墨画便只能放了钱兴,并威胁道:
“这次放过你,下次你再惹我,小心你的小命!”
钱兴面露喜色,他没想到,墨画竟真的会放过他。
钱兴连忙点头,而后不顾身上的伤势,也不管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钱家弟子,自顾自地向通仙城内跑去。
墨画看着钱兴的背影摇了摇头。
钱兴真是不把人当人啊。
不仅不拿外人当人看,就算是钱家的弟子,他也没把他们当人。
这些弟子为他做事,如今受了重伤,昏倒在地,他看也不看一眼,只顾自己逃命。
仗势欺人,色厉内荏,自己却是一个草包。
钱家就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废物呢?
墨画有些感慨,忽而内心一动,又想起钱兴当初面目狰狞对自己说的话:
“我只要把他带到山上…让妖兽一口一口地吃他的肉,让他痛苦而死…”
墨画皱眉。
大黑山凶险,钱兴这个样子,不像是敢进大黑山的样子。
而且钱家也不是猎妖师,他们会杀人,但拿人喂妖兽,似乎也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钱兴正在拼命跑着,可他跑着跑着,忽然发觉动不了了。
周身有淡蓝色的锁链凝结,将他彻底锁住,墨画几个闪身,也来到了他的身前。
钱兴怒道:“你说过放了我的!”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墨画目光微沉,“当初你找我麻烦,是不是说过,要将我带到山上喂妖兽?”
钱兴神色变换,但还是咬牙道:“是!”
“这种事,你之前做过?”
钱兴迟疑道:“没有。”
墨画有些意外,又问:“那就是钱家其他人做过?”
钱兴心中微悸,也摇了摇头,但目光躲闪。
墨画心中渐渐笃定,目光渐渐锐利起来,“你看到钱家人这么做过!”
钱兴强自镇定道:“我,我没有!”
但他这副心虚的模样,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墨画目光微凝道:“是谁在拿人喂妖兽?”
钱兴不敢看墨画的眼睛,左顾右盼,嘴上只说“没有”,哪怕墨画吓唬他,说会宰了他,他也什么都不敢说。
墨画问不出来,心思一动,便退一步道:
“你不说是谁可以,但要告诉我,喂的是什么妖兽。”
钱兴神色慌张,他不敢说是谁,但他怕什么都不说,墨画真的会取了他的性命。
此地偏僻,了无人迹,方便对墨画下手,但现在墨画对他下手也方便了。
钱兴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对身死道消的畏惧占了上风,声音嗫嚅道:
“是…是一头猪。”
墨画眼中精光一闪,“是什么猪?”
钱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墨画缓缓道:“是不是一头,又肥又大,痴痴傻傻,满身血痕的猪…”
钱兴神色震惊,目露骇然: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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