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震惊道:“我们孙家,当真有这等传承?”
孙义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们孙家这家业,是怎么来的?”
“我们老祖,可是堂堂二品阵师,怎么可能只传下来这么点东西?”
孙泽皱了皱眉,“可是,这传承在哪?”
他从小到大,没见过,也从未听过,孙家竟还有这等绝密的阵法。
孙义眼皮跳动,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
“老祖当年走得莫名其妙,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安排,一些阵法传承,也是零零散散的。”
“如今我们孙家这点底蕴,还是你曾祖、祖父那一辈,一点点从老祖的手稿中,东鳞西爪凑出来的。”
“有几副二品阵法,但我们根本学不会,一品阵法之中,也都是些寻常阵法,并没什么特殊的…”
孙泽不由冷笑道:
“我们这些后辈,真是老祖亲生的么?”
孙义脸色一冷,怒斥道:
“下次再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就给我去跪三日祠堂!”
孙泽嘟哝几句,但不敢再明说。
孙义目光微凝。
这一点,他其实也曾怀疑过。
老祖死得突然。
可就算死得再怎么突然,也应该早些准备,整理些阵法传承,留给他们这些后辈。
不至于像现在,他们只能在祖辈遗泽中,找些残羹冷炙般的阵法。
虽然仗着这些阵法,拿捏着灵农,他们日子过得也很舒适。
但阵法之道,博大精深。
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别说二品阵师了,就是定品成为一品阵师,他现在的地位,都会截然不同。
在附近上台城中,一品阵师,就算只是炼气,地位也并不比他这筑基差多少。
老祖没给他们这些后辈留些阵法传承。
莫非真的是因为,他们这些孙家子弟,其实都不姓“孙”,身上流的血,其实也都不是老祖的血脉?
但这些猜测,孙义只敢心里想想。
他们孙家能在千家镇立足,作威作福,一是仗着阵法,二便是仗着孙家祖辈上的恩泽。
祖辈遗泽,名正言顺,那些散修不忍也得忍。
若非如此,真闹起事来,惹得众怒,他们孙家也未必能有好果子吃。
孙泽想了下,又道:
“那个小鬼,如果真是在打我们孙家那既不外传,也没内传,甚至谁都没传的阵法的主意,该当如何是好?”
孙义冷笑一声道:
“这等传承,是他一个小毛孩能觊觎的?”
“二品阵师的绝密传承,就算摆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看懂。”
“不自量力罢了!”
孙义轻蔑道。
他是阵师,虽不到一品,但深切体会过阵法的艰深,以及学阵的艰辛。
他这个筑基修士,参悟阵法尚且如此吃力,更别说那个乳臭未干的,只有炼气七层的小鬼了。
至今只能画出四道阵纹的孙泽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阵法的确难学。
随后他又道:“那小鬼看不懂,但他师父呢?”
孙义一怔,想到丰神俊朗,一副高人风范的庄先生,皱起了眉头:
“他师父…”
自己根本看不透。
此人到底有没有血气,有没有修为,甚至有没有神识,他都一无所知。
若只是故弄玄虚,就是个没什么修为的骗子。
若是大道至简,以至于返璞归真,那就是个莫测的高人。
孙义琢磨不透,又问道:
“这两天,你跟着那对兄妹,发现了什么?”
孙泽无奈道:“那两人天资了得,见识不凡,相貌都是极佳,而且都机敏得很,任我旁敲侧击,也打探不出他们的身份…”
“不过他们若真是世家弟子,在二品州界,必然会有筑基陪同。”
“若无筑基随同,就说明他们不是世家子弟,就算是,最多也是落魄的世家子弟……”
“落毛的凤凰,我们大可不必忌惮。”
孙泽又问道:“爹,你看出他们之中谁是筑基了么?那日你感知到的神识,又究竟是谁的?”
孙义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这几日,留心观察,还是没有发现那道神识的来源。
姓庄的修士,根本没用过神识。
叫做傀老的老仆,也似木头一般。
那两个世家子弟,血气充盈,灵力充沛,已是炼气九层的修为,神识虽强,但也没强到媲美筑基的地步。
至于那个天天往灵田跑的小鬼,这么大点年纪,他甚至看都懒得看…
“难道,是我看错了?”
“又或者,这道神识,来自其他修士,与这群修士无关?”
孙义苦思不解。
孙泽淡淡瞥了他爹一眼,心里腹诽一通,但没敢说什么,转而目光微动,便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孙义皱眉,斟酌许久,方才道:
“再看看吧,摸清底细再说…”
“如果他们真的大有来头,我们还是以礼相待。”
“如果是故弄玄虚,连个筑基都没,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孙家的饭,也是没这么好吃的。”
孙义又压低声道:
“反正这里距上台城远,不出什么大事,道廷司不会过问。”
“到时候我为刀俎,他们便是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