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住进洞府之后,本想清净一些,却没想到,不过几日,便接连有人递上拜帖。
首先是牙行的东家,据说是南岳宗的嫡传弟子。
墨画简单招待了他。
这东家姓郑,年纪不算大,炼气九层修为,锦衣玉服,一副公子打扮。
郑公子见了墨画,也十分客气,两人简单聊了几句。
墨画便明白了个大概。
郑公子是南岳宗某位林姓长老的嫡系弟子,爹娘做的炼器生意,家底丰厚,拜入南岳宗内门。
但内门之中,嫡系弟子之间,争斗也多。
他爹娘怕他吃亏,就出资替他办了个牙行,让他做牙行东家,赚些灵石,用来与宗门,以及其他本地修道势力交好。
但是牙行没有势力支撑,是办不起来的。
他的道侣,便出自陆家,而这牙行的一小半,也算是陆家的嫁妆。
郑公子见墨画年纪小小,但阵法见识不凡,起了结交的心思,这才以较低的价格,将洞府出售给墨画。
这些事情,一部分是墨画从郑公子口中问来的。
另一部分,则是墨画花了两枚灵石,从那牙人口中打听来的。
既然这郑公子不算不怀好意的人,墨画待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郑公子没其他事,喝了几杯茶,便离开了,临行前道:
“待会我让下人,送几盒好茶给小公子。”
估计是嫌墨画的茶不好喝,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这茶肯定不好喝,因为是墨画花五分灵石买的。
好的茶是很贵的。
他平日只“蹭”茶喝,很少自己去买。
只是买了洞府,怕有人登门,这才勉为其难,买些茶叶来招待。
反正好不好喝都是一样喝,墨画也不挑剔。
但既然郑公子想送,墨画也不与他客气,便拱手笑道:
“那便多谢郑公子了。”
郑公子见墨画接受了他的好意,也很是开心,笑着拱手告辞了。
之后也有一些阵师拜访,喝喝茶,交流交流阵法。
还有一些邻居,送来一些见面礼。
两天后,苏长老竟也来了。
墨画将郑公子送的茶,泡给了苏长老喝。
苏长老尝了一口,便道:
“这是…我南岳宗的茶?”
墨画疑惑道:“您喝出来了?”
苏长老笑了笑,“天天喝,闻着茶味,就能知道。”
苏长老沉吟片刻,而后又问:
“这茶,是谁送给小先生的?”
墨画便道:“是一位姓郑的公子。”
苏长老皱眉,“姓郑?”
“就是穿着华丽,戴着玉佩,有一点点胖,开了牙行的…”
“哦。”苏长老想了起来,“郑羽吧…”
“他竟给小先生送了茶?”
苏长老有些意外,不过短短几天,他发现墨画在南岳城认识的修士,已经不少了。
他进门的时候,门口甚至还堆了不少礼物。
“买洞府认识的。”墨画道。
苏长老点了点头。
墨画又问起严教习的事。
苏长老摇了摇头,道:“后来我又派人打听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位严先生的线索。”
“是么…”墨画点头,“有劳苏长老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苏长老客气道。
随后他略作沉思,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小先生,你去过陆家的矿山了?”
墨画心中微讶,但还是不露声色,而是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去过了。”
苏长老欲言又止。
墨画问道:“是有什么不妥么?”
苏长老踌躇良久,还是叹道:
“陆家的矿山,水有点深,小先生还是不要牵扯进去为好。”
墨画压低声音道:
“陆家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
苏长老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小先生别瞎想。”
苏长老又道:“陆家的矿山,是合法合规的,经过道廷司的审核,而且矿修也是自愿的,又不拖欠灵石,有事也会赔偿,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墨画露出一副虽然事不关己,但非常好奇的神色,悄悄道:
“我听道廷司的朋友说,有五个矿修,在矿洞里惨死了…死得可惨了…”
苏长老惊讶道:“您在道廷司还有朋友?”
“算是吧。”墨画点了点头。
他喊司徒芳姐姐,又一起办过差,吃过饭,自然算是朋友。
苏长老神色复杂。
这一品的小阵师,不是第一次来南岳城么?
认识郑羽也就罢了,怎么道廷司也有朋友了。
不过这些,也无所谓了,与他也没什么关系。
苏长老只是感叹一下,而后道:
“这个矿洞,每年都死人的,只要死在里面,死状没有不凄惨的。”
“每年都死么?”
“是的。”
墨画皱了皱眉,“会死多少呢?”
“这就不好说了。”苏长老沉吟道,“几百总归是有的,若是遇到重大事故,估计要死成千上万…”
“重大事故?”
“矿井塌陷,妖兽作乱,秽气外泄等等。”
墨画心有不忍,“竟死这么多人?”
苏长老叹了口气,“没办法,靠山吃山,南岳城这里,只有矿山多,修士也只能靠这个过活了…”
“现在还好点,死了陆家还会赔灵石。”
“要是以前,死了就是白死…”
墨画有些惊讶,“以前都不赔灵石的么?”
苏长老点头道:“散修么,死几个,没人在乎的。”
墨画也叹了口气。
苏长老这才意识到,话题有些扯远了,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