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舅家的。”陶小宝笑道:“我去买罐头,路过三舅家,闻见他家屋头好像炸鱼,我就管他要一盘。”
“嗯,行,咱家来戚了。”李云香搁快子扒拉了一下,看那盘子的鱼都是一拃来长的小鲫鱼,便点了点头。
等李云香切好了午餐肉罐头,炖大鹅也出锅。
李云香找了个特大号的盘子,把整锅的大鹅、土豆干全盛到了盘子里,摆上炕桌,放在中央,左右是午餐肉和炸鲫瓜子。
紧接着蒸鹅血的小盆也上桌,里面还放在铝勺。然后,李云香又给大家拿来碗快,盛米饭的盆则着放在炕里。
李云香没有上桌,就是赵军、李宝玉和陶家祖孙三代一起吃饭。
陶小宝特意打开了一瓶杜康酒,但听说赵军不喝酒,他就给李宝玉倒了一杯。
五人开吃,吃喝到午后一点多,李宝玉跟陶飞都喝多了,分别到房间里休息。
平日里,陶小宝两口子住东屋,陶福林和陶飞住西屋,今天李宝玉和赵军来了,被安排在西屋,跟那祖孙俩一起住。
安置好了两个喝多的,陶小宝迷迷湖湖的,带着赵军往大队部去。
此时永兴一队大队部中,永兴大队书记于学文、治保主任兼民兵排排长陶大宝,还有永兴二队到十队的的九个书记都在。
这些人还在商议明天春猎的事情,连午饭都没吃,才将一些细节敲定。
赵军来时,他们刚刚散会,各位大队领导出门时看见陶小宝纷纷和他打招呼。
陶小宝简单地应了几声,便把赵军领进了大队部。
看自己兄弟喝多了,陶大宝眉头一皱。但当他把目光落在赵军身上时,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忙问道:“是不是赵军啊。”
“陶大叔你好,我是赵军。”赵军上前一步,先向陶大宝介绍自己的。
陶大宝急忙迎上。与赵军双手紧握,说道:“一直说要当面谢谢你,这上次去你家,也没看着你,我还怕你这次不来呢,咱这啥时候到的呀?”
“中午到的。”一旁陶小宝接话,道:“在我家吃的饭,你弟妹炖的大鹅,我们几个喝的酒。”
“是你们几个喝了,人家赵军可没喝吧?”陶大宝笑着问道。
“大叔,我不会喝酒。”赵军笑着说:“但肉我可是没少吃。”
“哈哈…”陶大宝爽朗一笑,说:“喜欢吃肉,那就可劲儿地吃。这些天,咱这儿队里少不了肉。”
“人家孩子才不惦记咱家那肉呢。”在酒桌上听李宝玉一顿吹嘘的陶小宝说道:“人家一冬天整十来个黑瞎子呢。”
他这话,陶大宝是信的。
就前些日子去赵军家的时候,陶大宝听赵国峰和王美兰说起过,都说赵军挺厉害的。
陶大宝伸手在赵军胳膊上拍了两下,说道:“既然来了,你就放开了打。”
“行。”赵军点头道:“陶大叔,这次我领狗了,但没背枪。我寻思问问,咱大队上要是用枪方便,就借我一把使使。”
“这孩子。”陶大宝冲他弟弟笑道,“他这话说的,咱还能差他一把枪么?”
说到此处,陶大宝又回头,对赵军说:“你等着,叔给你拿去。”
说完,陶大宝转身到里屋。不大一会儿,他再出来的时候,一手拿着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一手拿着一个不大的撸死狗兜子。
撸死狗,这是东北的方言。就是那种上面带一根儿绳带的,一撸这绳带,兜子口就紧了。
陶大宝先把枪递给赵军,赵军拿过枪,端枪上脸,往旁边无人处比划了一下,才满意地收起,挂在肩上。
然后,他又从陶大宝手里接过装子弹的撸死狗兜子。
这不大的兜子入手,感觉里面沉甸甸的,显然是装了不少子弹。
这时,就听陶大宝说:“这是二百发子弹,你就敞开了打。下货多了,咱队上另有奖励。”
“陶大叔啊。”这时,赵军想起一事,问道:“我听小飞兄弟说,咱们这边儿还出来个石虎子?”
“嗯呐。”陶大宝点了点头,说:“这个东西呀,咱们轻易不照量他去,因为要打它,得上头批。但是它也别惹乎咱们,要不然就地打死。”
这就是军人出身,一字一顿中充斥着霸气。
赵军闻言笑道:“陶大叔不瞒你说,前一阵子我还遇见一只虎呢。没敢照量,掐踪跟了四、五里地,让它反过来跟我几里地。我真没敢打,就是开枪给它吓跑了。”
“幼,你是厉害呀。”陶大宝面露惊讶说:“这山里敢打虎的可不多啊。”
说到此处,陶大宝叹了口气,道:“我就是这条腿不成了,要不然我也跟你们比试、比试。”
看了眼陶大宝那条伤腿,赵军肃然起敬道:“陶大叔,我们跟你比不了,您是英雄。”
陶大宝哈哈一笑,摆手道:“孩子啊,叔算不啥英雄,你这来了,就别着急走。我们大队春猎几天呢,虽然说队上有事吧,但叔也肯定好好招待你。等今晚上,你们都到我家,我让你婶整点儿好菜,咱再吃点、喝点。”
陶大宝话音刚落,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对陶大宝说:“主任,可不得了了?”
“咋的了?”
来人忙报告说:“七队那边伤人了!”
“咋整的?”一听伤人了,陶大宝忙上前问道。
“听说是搁山里碰见啥了?”
“唉哟,那我赶紧看看去。”陶大宝说着,拿起棉袄就往外走,临出门时,还转身对陶小宝说:“弟啊,你赶紧领着孩子回家,晚上你们都上我那儿去。”
这时,赵军上前道:“叔啊,我跟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