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么。”这时,李宝玉察觉到赵军的手在桌子底下拽了他裤子一下,而且还是把他往赵军那边拽,李宝玉立即心领神会,再向赵军递句话道:“哥哥,你看人杜把头说的挺对…”
“对什么对!”令李宝玉和杜春江没想到的是,赵军一下子怒了,他直接打断了李宝玉,还怒气冲冲地向李宝玉喷道:“你知道啥呀?就咱来前儿,路过那个鸭子架林场,他们那个山场技术员,去年冬天不就因为收人家把头一块手表,让那把头给告了么?”
杜春江闻言,吓了一大跳,忙开口说话道:“赵技术员,我那个…”
可此时李宝玉对着赵军的眼色,直接插话道:“收手表?这玩意咋告啊?那不承认就完了呗。”
这年头,一没录相,二没录音,确实是没法告。而且赵军也是瞎说的,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哪有把头敢告技术员的?
“你是不是虎啊?”赵军好像更急了,但因为这是在饭店里,怕影响不好,他压低了声音,指着桌子上的枪,对李宝玉低吼道:“这玩意能跟手表一样吗?这上头都有编号的!”
说着,赵军又一指杜春江,但眼睛还是瞪着李宝玉,低吼道:“跟买枪那票子上编号都一样的,这要出点啥事,我工作不没了吗?”
李宝玉一听,好像也很激动,看着赵军,却也指着杜春江,怒道:“那人家送你枪,还能不把票子给你么?”
说到此处,李宝玉转向杜春江,问道:“杜把头,票子呢?”
“这儿呢,这儿呢。”杜春江见二人四只眼睛向自己望来,忙从兜里掏出买枪的收据,递向赵军。
这时候,就算赵军接过来,也不好意思细看这收据,所以他没伸手。
但有李宝玉在,他一把将收据夺了过来,摊开了一看,然后往赵军面前一拍,道:“你看看,这票子不在这儿呢么?”
“在不在这儿…”赵军把票子往手里一拿,气势瞬间降了下去,但却对李宝玉说:“不是票子的事儿,你知道不?我是教你这里面的说道,你天天开个车可哪个楞场都走,万一哪天有人说你吃、拿、卡、要的,咋整?”
“哎呀!”李宝玉作恍然大悟状,道:“可不咋的哈,哥哥你说的对啊。”
这时,坐在赵军和李宝玉对面的杜春江苦笑不得,他看得出来,对面这小哥俩是不信任自己,才来了这么一出。
而且,他们这一出,还毫不避人,倒像是故意要整自己一样。
但杜春江一想赵军第一次来自己楞场那天发生的事,心中暗暗苦笑:“不亏是赵二咕咚的儿子啊,真特么记仇!”
同时,他也知道赵军不相信他,而且赵军说的也没毛病。虽然他两天收了杜春江四条狗,但狗和枪不一样。
狗没有价,几百块钱是它,几块钱也是它。这要找个不懂行的,说买四条狗花将近三百块钱,那人家都不带信的。
可这56式半自动步枪,就不一样了,这是供销社明码标价的东西。
万一赵军这收完了,杜春江不给他票子,回头到林场一告,拿这票子跟赵军的枪一对,赵军立马就完。
不过,杜春江知道赵军的后台是谁,只要不是脑子抽了,就不会做那样的事。
但就赵军这份小心、谨慎,愈发地让他不敢造次,只是希望能跟赵军彻底地化干戈为玉帛,然后再让赵军帮他点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