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马洋在旁边不干了,他忍不住伸手拽了王翠花一下,道:“妈,你干啥唉声叹气的呀?”
“师父!你干啥唉声叹气的呀?”
同样的话,在永安林场一食堂里响起,只不过说这话的是韩大名。
此时的韩大名坐在赵有财身旁,劝道:“没事儿啊,不就一次炖菜没放盐么?主任也没说咱啥,没事儿哈。”
这徒弟,多体贴!
可赵有财坐在那里,连搭理他徒弟都没搭理。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赵大厨心里的苦闷,别人是不理解的。
而此时后厨里,几个人滴滴咕咕、窃窃私语,赵有财的小徒弟许富贵低声问身边人道:“我师父咋的了?是不是主任说他啥了?”
“那不能。”另一个帮厨道:“别说主任了,就二场长、三场长来了,也不敢真给赵师傅咋的了呀。”
“那你说他愁啥呀?”又有人道:“他一天悠哉、悠哉的,家还有的是钱。”
说着,他还往手腕上一比划,道:“他媳妇那金镯子、金镏子带的,唉呀妈呀!”
“赵有财不也买金镏子了么?”崔玉英在旁插嘴道:“我特么的,早晨说看看他大金镏子,他还拿手给捂上了。”
“赵师傅家是起来了。”又有人接话道:“你说哈,这也就一眨巴眼儿的工夫,也就这一年呗。”
“哎呀!”崔玉英闻言,撇嘴道:“那不都是他儿子么?我可听说了,他那儿子叫什么来着?啊,赵军呐,就那小子可能耐了。我大伯哥他家搁永利屯子,都知道这赵军打围剜眼,还让我跟赵有财说说,把那二闺女介绍给他儿子呢。”
“你可拉倒吧。”许富贵驳斥道:“人家我师兄有对象,年后就结婚了,谁跟你们扯那个呀?”
同样话多,但人家李如海混的挺好。而崔玉英呢,平时不但爱占小便宜,而且有些心术不正,食堂这帮人都知道她啥样,也就都不咋待见她。
说来也巧,刚才上厕所的韩大春从后门回来,听见崔玉英刚才的话,冷哼一声从崔玉英身旁走过,但却一直回头看着她。
崔玉英还有些欺软怕硬,而韩大春就是硬实人,被韩大春一瞪,崔玉英悄悄退在一旁。
当赵军临近家门时,却见解臣驱车正在自家门口停稳。
等解臣从车上下来,赵军也到他跟前了。
“军哥!”看到了赵军,解臣忙招呼他道:“正好碰见你了,快跟我拿东西。”
还不等赵军说话,王美兰就从屋里出来。而解臣已上到后车箱,不断地给赵军往下递东西。
玉泉方瓶酒四瓶、石林烟两条,还有黄桃罐头三瓶,外加苹果一兜。
“解臣呐。”王美兰抬头对车箱上的解臣喊道:“都不是外人,你买这些东西干啥呀?”
解臣从车箱上下来,伸手去帮赵军分担东西,同时转头冲王美兰笑道:“婶,这我大哥给你们买的,说孝敬你跟我叔的。”
听解臣如此说,王美兰笑了,她伸手拍了拍解臣胳膊,道:“行,好孩子,咱进屋。”
三人经过院子进到屋里,刚把东西都放下,王美兰就问解臣说:“啥时候吃的饭呐,饿不饿呀?”
“婶儿啊。”解臣先是一咧嘴,然后笑着对王美兰说:“你别说,我还真饿了。有没有啥吃的呀?现成的,要有剩饭啥的,你给我热一口就行。”
王美兰抬头瞅瞅表,眼看要下午四点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吃晚饭了。现在给解臣现做,可能会影响他吃晚饭。
于是,王美兰就对解臣说:“解臣呐,中午我们切的面片,还剩一二大碗,要不给你热上?”
“行!”解臣笑着一点头,然后对赵军和王美兰说:“中午搁我家,跟我张大哥,我们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吃啥玩意。”
“唉呀妈呀!”王美兰一听,就问道:“你喝多少酒啊,咋开回来的?”
“我没喝多少。”解臣先应一句,然后笑道:“我张大哥可是没少喝,上车没多一会儿就开睡。刚才我给他送到家,招唤他醒,他都迷湖了,那家伙啥都说呀!”
还真不是解臣埋汰人,此时的张援民在自家炕上,靠着炕柜坐着,脸蛋子红扑的。
贴心的小铃铛给他沏好茶水,小心翼翼地端着送到张援民面前,小声道:“爸,这水烫,你吹吹再喝哈。”
“闺女呀!”张援民看着小铃铛,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爸跟你说改名那事儿,你寻思咋样了?”
张援民此言一出,小铃铛那张小脸瞬间垮了下去。就在这时,杨玉凤拿着一个洗好的苹果进来。
在张援民和解臣回来的时候,解忠不但给赵军家备了一份礼物,也给张援民备了一份。因为这一趟岭南之行,张援民可是出了大力,靠着面子给解忠招了二十套户。
“来,闺女。”杨玉凤把苹果递给小铃铛,见自己闺女脸色不好,杨玉凤抬眼望向张援民,没好气地说道:“一天净整没用的!闺女都多大了,改什么名?”
张玲玲这个名字都叫了十年了,左右邻居、老师同学都叫熟了,怎么改?再说了,也没有看两眼小人书,就要按着书里人物给孩子改名的呀?这是正常人能办的事么?
“媳妇儿啊!”可让杨玉凤没想到的是,张援民不光想给小铃铛改名,而且还有别的想法,只不过是那天没敢提罢了。
今天张援民没少喝,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张援民摆手招呼杨玉凤说:“你那名也得改,你看叫杨婵玉咋样?也有个玉字。”
杨玉凤:“…”
小铃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