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援民记得,赵军要和他说两件事,现在还有件事没说呢。
赵军还有个事,就是想跟邵家人买苗棒槌。可自己今天拒绝了邵家人的请求,他再提买棒槌的事感觉有些不妥。
于是,赵军就想让张援民帮着给问问。毕竟张援民刚帮了邵军,他开口的话,邵家人肯定给个面子。
但黄贵回来了,赵军就没再提这事,他冲张援民摇了摇头,四个人就一起回到了邵家屋里。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邵军、国富、民强已经在摆碗快了。
一张折叠圆桌,被支在炕前,此时桌上已有两个盘子,一个里装的切片的午餐肉罐头,另一个里装的是炸柳根子鱼。
等八道菜都上桌,邵志强代表邵家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坐下来招呼众人吃喝。
几杯酒下肚,气氛愈发的融洽,张援民双手端起酒杯,像邵云金道:“老太爷,你老是英雄,我这当小辈儿的,敬你老一杯。”
“哎幼呵!”邵云金闻言,乐呵呵地去端他那小酒盅。
被人都用杯、用搪瓷的小茶缸,唯有这老爷子,家里怕他多喝,给他单独准备了一个三钱的小酒盅。
老爷子端起小酒盅,将三钱酒一口闷掉。昔日大口喝酒的好汉,如今也是豪气得很。
而张援民将杯中二两多酒一饮而尽,他即是要借酒说话,也是真心地想敬这位老人一杯。
这时,邵天鹏夹了一块野猪肉放在邵云金的碗里。
邵天鹏道:“爹,你慢点喝,吃口东西。”
说完,邵天鹏又转头招呼张援民、赵军他们这些客人多吃多喝。
与此同时,邵志强把酒给张援民倒手,笑道:“这酒是我爹用棒槌泡的,多喝点儿好。”
“是吗?”低头看着邵志强给他倒酒的张援民,笑着应道:“那我可得多喝点儿。”
这时酒已倒满,张援民把视线从酒杯上收回,并使手扶着杯,对邵云金、邵天鹏笑道:“我没事儿搁家也泡酒。”
张援民的话,听的两个老爷子都是一怔。坐在邵天鹏左边的黄贵接话,问道:“兄弟,你使啥泡酒啊。”
“鹿鞭、鹿茸。”张援民笑道:“还有灵芝啥的。”
“哎幼。”黄贵闻言道:“你这酒好啊!”
“那是!”张援民一笑,有些得意地说:“就我们那一片儿,不生孩子的,都让我治好多少个了!”
张援民此话一出,黄贵、邵志强都对张援民说的酒很感兴趣,而那邵天鹏愣了一下,随即对张援民说:“我知道你爷是谁了。”
“啊?”张援民一怔,不知道话题咋唠到自己爷爷那里去了。而此时,邵云金也对张援民说:“嗯呢,我也知道了。”
张援民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可自己爷爷配药酒的故事,哪有自己兄弟家金镏子、金疙瘩重要?
于是,张援民就对邵云金说:“老太爷,再给我们讲讲你老打岛牲口的事儿呗。”
“再也没啥了。”邵云金说:“那一仗就给我们打散了,王寡妇眼瞅着就不行了,我拿棒槌给他熬汤也不好使,他没挺过三天。”
说到此处,邵云金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王寡妇死了,就剩我跟小林。我说这咋整呢,就我俩也不行啊。完了正好赶上大马蜂扬言,说要跟岛牲口干一下子,这我们就去了。”
大马蜂应该是另一个胡子头的外号,邵云金道:“大马蜂倒是没少喊人,整有一百多人,!”
然后,老爷子叹口气说:“这也不行,岛牲口轰一炮,这帮人就散花了。”
说着,邵云金抬起他那断手的胳膊,道:“我这手就是那仗没的,不过还行,我跑出来了。完了我就回家,领着媳妇、孩子就往大山里跑。”
听邵云金说完,张援民再次举杯,道:“老太爷,我还得敬你一杯。”
“哈哈…”邵云金大笑,道:“我干了,你慢点喝。”
说完,邵云金就急不可耐地将酒喝了。
张援民这回没干,只喝了一大口酒,然后他也不兜圈子,就像闲唠嗑一样,问邵云金说:“老爷子,就吃饭前你说,你们搁王大巴掌家整一兜金镏子、金疙瘩啥的,你们都给花了啊?”
“花啥呀?”邵云金摇头,道:“没等花出去呢,人都没了。”
“啊?”张援民知道邵云金说的人没了是指王寡妇没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金镏子、金疙瘩应该还在啊。
于是,张援民很是着急的问邵云金道:“人没了,东西也没了?”
“东西?”邵云金闻言一皱眉头,随即道:“那些玩意,王寡妇临死前把那袋子给王三喜了,让他给王大巴掌拿回去。”
“王三喜…”张援民悄悄地看向赵军,他见赵军有些茫然,便把目光挪向了邵天鹏,同时口中问道:“邵爷,王三喜是谁呀?”
比起邵云金,邵天鹏认识的人更多。而且邵云金认识老辈人,现在要活着的话,岁数小的都得七十多岁了。这年头,能活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不多。
而邵天鹏的同辈人,大多都五六十岁,现在有不少还都健在呢。
见张援民看向自己,邵天鹏微微摇头,道:“那老小子不是啥好东西,我跟他没啥来往,不过哈…”
说到此处,邵天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跟王寡妇,还有王大巴掌都有亲戚。”
当赵军他们在岭南研究王家财宝时,王美兰正坐在灶台前愣神了。
可就在这时,屋外的狗叫声打断了王美兰的思绪。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王美兰隔着窗户看不见外面,她忙开门向外走去。当临近院门口时,王美兰就听有人喊道:“姑。”
“啊。”王美兰笑道:“大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