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美兰被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说:“妈不跟你说了么?它杵大锤上,完了躺地下就蹬腿儿。”
“呵呵呵呵…”听王美兰如此说,赵军别过头去呵呵直乐。
“你乐啥呀?”王美兰看出了她儿子对她的质疑,忙说道:“你不信呐?”
“那谁能信呐?”赵军摊手说:“妈,这羊撞你锤子上死的,那不比我爸牵到山里喂豹子死的还惨么?”
听赵军这么说,金小梅她们也呵呵乐,唯独王美兰笑不出来,因为她涮羊肉、熬羊汤、蒸烧麦的这只羊,确实是撞锤撞死的!
“妈呀。”赵军又问王美兰说:“是不是昨天打电话,我不让你杀驴,你不高兴就把羊砍了?”
“上一边儿去!”王美兰抬手往赵军肩膀上一拍,回手一指金小梅道:“你婶儿昨天搁我旁边,她知道啊!”
说着,王美兰又往外一指,道:“你张嫂子也知道啊!”
“真的!”金小梅点头,道:“军呐,你别不信啊!”
赵军面带微笑地看着金小梅,此时他心里有些感慨。就说李家跟自己家吧,从赵有财说啥,李大勇是啥;到自己说啥,李宝玉是啥。现在发展到了王美兰、金小梅这里,竟然也是如此。
想到此处,赵军起身笑道:“行啊,我也不问了,这羊乐咋死就咋死吧,反正吃着挺香。”
说着,赵军拍拍刚才王美兰打过的地方,王美兰手上有面,把赵军棉袄肩膀拍白了。
“不是!”王美兰追赵军到门口,急道:“儿子,我说话你咋不信呐?那羊真是那么死的,我昨天就这么一抡那大锤,它就撞上了。”
王美兰嘴上说着,同时双手做了个向后抡锤的动作。
“嗯,嗯。”赵军应了两声,抬手轻轻地把王美兰一挡,笑道:“行了,妈,你快擀皮子去吧。”
“不是…”王美兰还要说些什么,但赵军已推门出去了。
“老婶儿。”这时,杨玉凤从东屋出来,走到王美兰身前问道:“咋的了?”
“我说那羊,是昨天撞大锤上撞死的,你兄弟不信!”王美兰答了一句,并有些愤愤不平地道:“这什么孩子呢?”
说话时,王美兰和杨玉凤一起走到西屋炕沿边。
突然,赵玲压低声音问王美兰说:“姐,昨天小军和我姐夫都没在家,你跟金姐、玉凤,你们仨咋杀的羊啊?”
王美兰:“…”
当赵军从屋里出来时,解臣还在拿钳子掐铁丝,王强则在与张援民讨论赵军咋抓沙半鸡的问题。
下套子是下套子,但咋把沙半鸡吸引过来踩套子却是个问题。
这山里的生灵,不但聪明,又野性十足。
就像麻雀或野鸡,抓回家都养不活,野性会导致它们宁可绝食饿死也不苟活。
看赵军出来,王强就问他拿啥吸引沙半鸡。可就在这时,解孙氏和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了。
赵军迎过去一问,原来是解孙氏想参观一下赵军家的“动物园”。
于是,由老太太当向导,赵军、解臣陪同,领着解孙氏在赵军家后院转了一圈。
像鸡、鸭、鹅、驴这些家禽、家畜,作为农村人的解孙氏并不感兴趣,但那活狍子和小松鼠,就让解孙氏很感兴趣了。
尤其是那几只母狍子,此时还都怀了崽子,挺着隆起的肚子趴在干草上休息。
“这快生了吧?”解孙氏问赵军道。
“是吧?”赵军点头道:“周姨来看过,按她说的,这狍子是快生了。”
赵军口中的周姨,便是岭南医院大夫周淑娟,之前来赵军家做客,让大羊给顶了个狗吃屎。
一开始,是解臣介绍这周淑娟给王美兰瞧病的,解孙氏跟她自然是认识。
只是听完赵军的话,解孙氏一指那狍子,道:“等它们下完崽子,你们就能挤狍子奶了。”
“啊?”赵军闻言一怔,随即笑道:“那我们还真没寻思。”
“挤吧。”解孙氏还劝道:“这玩意比牛奶、羊奶都好喝,就是挤完了你得煮,煮完了还得拿纱布过滤…”
解孙氏说话时,赵李两家的狗忽然叫了几声,解臣闻声对赵军说:“军哥,是如海回来了吧?”
果然,还没等赵军答话,就听前院传来了李如海的喊声:“老舅、张大哥,大事不好!”
虽然知道这孩子能炸呼,但赵军还是快步到了前院。
一看赵军从房后过来,李如海忙弃了王强、张援民,跑到赵军面前道:“大哥,出事儿!”
“你别吵吵把火的?”赵军皱眉道:“有啥话,你好好说!”
李如海面对赵军,胳膊往院外一指,道:“徐美华带人打上门儿来啦!”
“啥?”赵军一怔,而那王强、张援民一听,也都很是惊讶!
李如海道:“那徐美华说,她家儿子娶不上媳妇,就赖咱们家,完了娘俩码一帮人儿来啦!”
对于徐美华来找茬,赵军倒不感觉意外,但让他在意的是李如海后半句话。
不光赵军在意,王强也问道:“一帮人?都谁呀?”
“张占河两口子、徐国华两口子。”李如海数道:“还有张来宝和徐美华。”
“嗐!”王强闻言一撇嘴,道:“我还寻思他们搁哪儿找人了呢?”
“就是!”张援民也说:“来就揍他!”
就在二人摩拳擦掌时,解孙氏和老太太从房后过来了。
解孙氏微微一扬下巴,喊道:“小二儿啊,咋的了?”
“妈呀!”解臣可不是怕事儿的人,而且像他这种动手动惯了的人,就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只是为了能顺利地明天带解孙氏回家,解臣就故意埋怨解孙氏,说:“你瞅你给我军哥惹事儿了吧?今天相亲那家找来了!”
“呵!”双手插袖、抱膀而立的解孙氏闻言,冷笑着把双手从棉袄袖子里抽出,环视众人道:“别打仗哈,打仗不好,我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