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家吃席,赵家这帮人也在家跟着吃,吃完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吃的晚,而且油水又大,于是就取消了晚饭。
把赵春她们送走以后,大伙就都聚在赵家东屋里看电视。到后来,李宝玉那三个舅妈也来了。
至于李宝玉的三个舅舅,都喝多躺倒在李家炕上睡觉呢。
晚上没吃饭,大伙也不饿,还有江米条、瓜子、冻梨、山梨干这些小零食,边看电视边往嘴里填。
当赵军领着黄贵等人到家时,赵李两家院里的狗就开始叫。
外人来和自己人回来,狗的叫声是不一样的。而且来人的时候,有没有自家人跟着,狗叫声也是有区别的。
屋里人听出狗叫声不对,赵有财撩开窗帘往外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
大灯笼的红光下,赵有财看到一帮人进了他家。
赵有财倒不怕有坏人,关键大晚上咋能来这么多人呢?
赵有财坐在炕里头不方便下地,他便忙招呼王美兰。一听来了七八个人,王美兰忙起身往外走,而李宝玉、解臣就像左右护法一样跟着王美兰出去。
当三人往外走时,正听黑虎嗷嗷的叫,王美兰忙推房门出屋。
“妈、宝玉、小臣!”一看王美兰他们出来,赵军连忙招呼道:“你们看谁来了!”
“哎呦!”看到黄贵,王美兰微微一怔,心想:“大半夜他怎么来了?”
但这年头,亲戚朋友到谁家借宿时是很平常的事,王美兰这人又大气,想也不想就招呼道:“兄弟,快,屋来!”
“老哥!”李宝玉、解臣都认得黄贵,二人双双上前与黄贵打招呼,其中解臣又认识姜伟丰和陈家兄弟。
这时黄贵没着急进屋,而是把姜伟丰和陈家兄弟介绍给王美兰认识。
在互相打过招呼后,王美兰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那三个人身上。
“哎呦我的妈!这不大明子吗?”王美兰一看这也是熟人,忙喊他们一同进屋。
此时赵家屋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好二十口人,王美兰他们再往屋里一进,赵家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哎呀,老尿子!”看是黄贵,赵有财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就拍着黄贵肩膀问道:“你咋来了呢?”
“过来看看你们。”黄贵应付了赵有财一句,随即叫来姜伟丰和陈家兄弟介绍赵有财。
一听赵有财是赵军的亲爹,陈进勇、陈进军张口就喊“赵爷”,喊得赵有财一愣一愣的。
听赵军说黄贵他们没吃晚饭,王美兰连忙带人给黄贵他们安排伙食。
赵家这些人,天天大鱼大肉那么吃,都吃顶着了。今天中午菜虽不少,但他们吃的却不多。小鸡炖蘑菇啥的也都剩不少,赵玲她们迅速把菜回锅,一道道菜麻利地上桌。
那边黄贵他们刚洗完脸,这边就已经摆了一桌子菜了。
赵有财和李大勇、王强、李宝玉、解臣陪着黄贵他们上桌,一杯杯白酒都倒上。
“爸呀。”这时,赵军端着两盘小炸鱼进来,今天小鱼也捞了不少,炸了足足两大盆。跟别的菜比起来,炸小鱼竟然更受欢迎,尤其下酒更有滋味。
赵军把两盘小炸鱼分开,一边放了一盘后,他对赵有财说:“你别着急喝酒啊,让我老哥他们先吃口东西垫吧、垫吧。”
“吃呗。”赵有财拿起自己面前没使的筷子,给黄贵夹了块鸡肉送到碗里,然后他拿着筷子转圈一比划,道:“都吃哈,到这儿就算到家了!”
这些人是真饿了,尤其是陈大赖,唏哩呼噜就开吃。
等这些人吃了个差不多,赵有财开始张罗喝酒。在喝酒中,陈大赖谈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当听说那猪帮里有头近千斤的大野猪时,赵有财酒杯往桌上一撂,小眼睛闪烁着光芒,口中喃喃道:“猪神?”
就在这时,黄贵开口道:“我看蹄痂子了,我瞅那猪没过千。”
说到此处,黄贵又补充一句,说:“你们这边下这场雪挺大,雪大、雪喧呐,显着蹄痂子大。但我估摸呀,它顶天九百来斤,绝对不过千。”
黄贵的本事,赵军、赵有财都清楚得很,他这么一说,陈大赖也认同他的话。
但黄贵没看过那野猪全貌,陈大赖却是见过。
“赵叔。”此时陈大赖撂下酒杯,对赵有财说:“那野猪半拉嘴豁豁着,完了这边还没有獠牙。”
赵有财听得眉头一皱,而这时李大勇把咬了一半的小炸鱼扔在碗旁,惺忪的醉眼瞪得溜圆,说道:“一颗牙!”
“对,一颗牙。”陈大赖接茬道:“那年挑老严头子那个炮卵子,后来不又给谁挑了,完了那时候咱林场张书记在呢,他说谁给那野猪打死,就给谁二百块钱么。”
“哪年的事儿啊?”听陈大赖这么说,黄贵问陈大赖道:“走道前儿,你咋没跟我说呢?”
“我没敢认,黄叔。”陈大赖看向黄贵说:“跑山人都说那猪让我赵叔他们领狗磕死了。”
“咋回事儿啊?”黄贵闻言看向赵有财,问道:“那野猪都踢腾人了,你们还不磕死它?”
“你知道个j8毛啊?”被人质疑,赵把头很是不爽,当即回怼道:“在大南山,老二楞那后堵上头,我一枪给它锤上,它顺那沟就张下去了,那地方狗都下不去,我寻思它就死底下了呗。”
“二叔啊!”赵有财话音刚落,林祥顺在旁说道:“咱先别着急,那山里炮卵子有的是,多大的都有,咱得整清楚了。”
跟赵有财说完,林祥顺转头问陈大赖道:“陈哥,那猪还有没有旁的特征啊?”
“哎呀,二兄弟。”陈大赖轻叹一声,苦笑道:“那野猪身上全是伤,猪毛一道沟、一道沟的,我看还有枪眼子。但那么大的猪,是狗漏子、枪漏子那不太正常了吗?”
“不是,陈哥。”林祥顺追问道:“那猪有没有卵(lǎn)子?”
“嗯?”陈大赖被问得一愣,而就在这时,只听郑广财喊道:“二兄弟,它没有卵子!”
众人问言,纷纷向郑广财看来。
“那前儿它撅腚从我蹲那树下边过。”郑广财点了下头,道:“我就觉着它那屁股上不对劲呢。”
说到此处,郑广财手往桌上一拍,道:“二兄弟这么一说,我反过味儿来了,它没有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