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习惯,芦老哥还是叫我荣兄弟吧,”赵荣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高昂的马嘶声!
正是那匹强壮威武的透骨龙。
见到赵荣后登时仰天长嘶,如千里马遇伯乐,前蹄高抬猛扯缰绳,叫芦贵猝不及防差点栽了个跟头。
“真是有灵性,会认主,”芦贵吐槽一句,“难怪不拿正眼瞧总镖头,这家伙竟也知道哪个靠山硬些。”
赵荣听出了话外音,“总镖头舍得这个宝贝?”
“舍得,”芦贵把缰绳递来,“自从乐安回来后,总镖头就想将这匹透骨龙送与你,一直在挑时候。”
龙长旭毕竟是刘府的人,不好大张旗鼓。
“荣兄弟不必推辞,长瑞欠你大恩无从偿还,一匹透骨龙何足挂齿。”
“言重了,”赵荣笑着摸了摸透骨龙低下来的脑袋,“恩情谈不上,既然端着镖局的饭碗,替镖局做事就是应该的。”
“不过这马我喜欢的紧,代我谢过总镖头。”
“哈哈哈,好说!”
芦贵笑了一声,又挑了挑眉,“总镖头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很担心我把马迁回去,届时此马就不是宝贝而成心病了。”
“那就再替我祝总镖头生意兴隆。”
“一定带到,”芦贵也不耽搁,拱手便告辞,“芦某就在镖局,兄弟随叫随到。”
“好!”
望着芦贵离开的背影,赵荣又朝透骨龙瞧一眼。
长瑞镖局虽靠着刘府,但也属于衡山派势力,他对门派内耗毫无兴趣,一派三脉的隔阂早晚要将其打破。
龙长旭用这匹马投石问路,赵荣便顺水推舟,再给他一条出路。
此时镖局步履维艰,赵荣不想他彻底垮塌...
年关这天,莫大先生领着众弟子到宗门祖祠上香参拜衡山先辈。
衡山派的核心人物尽数到场,今年难得聚在一起。
赵荣也首次见到几位师叔。
同样是五十多岁,鲁连荣较刘三爷更显苍老,一对黄澄澄的双目极为瞩目,难怪叫金眼雕。
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的刘正风肚子发福显得矮胖,活像個财主老爷,在他身边跟着个中年人,自然是没什么存在感的方千驹,同为莫大先生一辈但论武力尚不及鲁连荣。
“师叔~”
赵荣连喊几声,站在莫大身边与几位同门长辈打招呼。
刘正风看向赵荣的眼神很复杂,一个轻微的摇头动作带着一记稍显沉重的鼻息,而后径直走了上来。
出乎赵荣意料,刘三爷没管莫大先生,突然对他一笑,问道:
“师侄,我那弟子说你醉心琴曲勤研太古遗音,可有这回事啊?”
“有的。”卢世来一番好意,赵荣怎忍心拆他的台。
身后的莫大哼了一声,“他学谱学琴才几天,是否真心想学师弟不知道吗?”
鲁连荣一截脖子勾缩在黄衫内,黄澄澄的眼珠扫来扫去,活像一只观察猎物的老雕,两位师兄话语刚落,他便在一旁用低哑的嗓子连连发笑。
“两位师兄总是针锋相对,不如手底下见真章,好让祖祠内的先辈们也开开眼界,瞧瞧门派现如今的大好风光。”
他又一脸‘微笑’看向赵荣,“师侄一看就不凡,怪不得两位师兄要争抢徒弟,真是新鲜事。”
“师侄既懂音律,正好帮我解惑。”
“是往而不复,一味凄苦、引人下泪的琴奏好呢?还是好诗好词,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琴奏好呢?嘿嘿...”
“…”
赵荣微微低头,像是在思考,实则面色一黑。
真该死啊你,拱火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