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引出巫锡类了吗?”
鲁连荣略带讽刺,“那赤狼帮可是大师哥手下的势力,师弟帮你找出蛀虫,也没见请我一杯酒喝。”
“我那弟子既然伤了程师侄,又叛出本派,自然罪该万死。”
“诸位门人若再见到,替我一剑杀了便是。”
他撂下这句话后转身便走。
‘两位师兄鼠目寸光,我若跟他们一样照着现在的法子走下去,衡山派倾覆是早晚的事。’
鲁连荣出到云雾阁又回头瞥了赵荣一眼,讥讽一笑。
‘大师哥竟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辈身上,刘师兄又沉浸在音律中无法自拔,老糊涂了,都老糊涂了,但我不能糊涂!’
‘左盟主乃武林大豪,是真正的大树。’
‘五岳剑派乃至江湖变动更是与世推移、大势所趋,与其被大势蚕食不如趁早融入,在这乱世江湖先存活下来,才能再谋以后。’
鲁连荣想到种种,昂首挺胸走出阁楼,身上渐渐泛出孤冷寂寞之意。
‘衡山当代无人能跟随理解我的苦心,可悲可叹。’
‘我才是古调独弹,曲高和寡之人啊。’
‘终有一日,你们会明白我才是对的。’
鲁连荣带走的七八人都是他的门人弟子,作为衡山派最弱的一系,弟子不仅少,成器的更是罕有。
刘三爷带来祭拜祖祠的人却有二十多个,全是内门弟子。
武艺强的能与向大年米为义媲美,弱一点的弟子比如三爷的女儿刘菁,也比不会比他二人差太多。
整体均衡且人人识谱懂乐,不管是论武还是开音咖,那氛围都属衡阳之最。
赵荣默默观察。
整个衡山第十四代弟子中,也许最厉害的人还是冯巧云这个武痴。
当然,莫大这边能在三爷弟子面前拿得出手的,之前也就只有冯巧云了。
“师侄,有空可去我府上坐坐,”刘三爷笑得亲切,“若不是我大师哥巧取豪夺,咱们也有一份师徒之缘。”
“不过音律随心而走,缘分也多有变数。
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
如果我大师哥不弹他的潇湘夜雨,师叔我也想多回门派,找找昔年师父带我们练曲练琴练心法的感觉。”
赵荣正要作揖道“好”。
莫大冷峭的声音响起,“吹笳肠断不堪听,听得金铜泪欲零,你哪懂什么哀乐?”
“老夫也想耳根清净,少听你的靡靡之音。”
“大师哥...!”
刘三爷顿了一下,一甩袖袍不再言语。
三爷那边的米向刘菁等人,莫大这边的冯巧云全子举等人,各自望向祖祠屋顶,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这帮人司空见惯。
唯留赵荣一脸惊愕,瞧瞧师父,又瞧瞧师叔。
这......
衡山年关大戏随着刘三爷带弟子离开悄然落幕。
掌门一脉的弟子也告辞离去。
只剩下赵荣与莫大先生。
“七十二峰叠翠你已学得七七八八,”莫大捋着胡须,“这路剑法虽谈不上高深,却暗藏本派精髓,你还需巩固圆润。”
“徒儿明白。”
“嗯,找个时间可去五神峰脚下瞧瞧,领略一番。当年衡山先辈创造剑招时,也从神峰上多有所悟。”
“等你胸有成竹,为师便接着传你精妙剑招。”
赵荣精神大振,“徒儿必当勤学苦练!”
莫大欣慰一笑,又换了个谨慎的调子,“要对沙角岛动手了吗?”
“是的。”赵荣语气坚定,“这次光明正大除匪害,左盟主深明大义,没道理为难。”
此事已经商量好,莫大只是再确认一番。
老人家必须承认,赵荣身上有一股他所欠缺的锐利。
“若需要为师出手,你尽管开口。”
“那是自然,徒儿怎会与师父客气。”赵荣笑了笑,心下大定。
未至申时,赵荣出门派回赵家坞陪爷爷唠家常,说说近来江湖趣闻。
他身份虽有改变,但回到赵家坞,依如当年渔家少年。
临晚赶到茶铺,这边还有一个送别桑老头的小聚。
让他没想到的是...
茶铺里间,传出了低低的嘤嘤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