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爆裂开来,划破埃立康的脸,暖气管道被这小规模的爆炸打开一个小豁口。
热流气体直冲埃立康的脸,气流烧得他眼睛睁不开,半边脸都火辣辣的。
“草...真邪门...”
等他想起查看里高多时,他看见里高多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一枪肯定影响了他的准度,但也没那么偏,正正打在了里高多的大腿上,血流如注。
“啊--你这个小杂种...”里高多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失望又痛苦。
“这是你自找的...”埃立康看着地上打滚的里高多,再次上了膛。
然而这最后一枪他却久久开不出来--他忽然想起了帮派的人给他的好货。
那是几枚蓝色的小药丸,那大哥给他东西时还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到:
“这活一定程度上不好干,你要是觉得干不下去了就来点这个,我们都叫这玩意儿勇气小药丸,老贵了。
对了,一颗一颗来,一起上那种待遇我们兄弟都没试过。”
埃立康毫不犹豫把小药丸一股脑送进嘴里,眼前瞬间天旋地转。
他看到不穿衣服的美女环绕在侧,他看见黑帮都在他身边低头,他看见到处都是喝不完的酒。
他看见成堆的蓝色“勇气”堆在他面前,他手上有一把夹子,那是用来取冰淇凌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用这個。
他夹了一颗药丸,就在即将放到嘴边下口时,忽然听到了里高多的声音。
“老爹?”埃立康口齿不清地说到,“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真是个懦夫,来点勇气补一补...”
埃立康把药丸递给了里高多,然后又给自己递了一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爹吃药丸的时候动静那么大。
“真不错,爹,真不错,你早该试试来点勇气了...”
.......
闹剧在下午结束。
nypd终于为被牙签杀死的业主翻了案--监控拍到了靶眼在街道上行凶的画面。
而且靶眼是个职业罪犯,他被捞过很多次,但也意味着被抓过很多次,这下很多悬案都有了新线索。
这还要归功于里尔的监控,因为泥头车下的靶眼都辨别不出面貌了,要是没有监控,没人能确定行凶者。
这起当街行凶最终在nypd内部被确定为存在有组织犯罪,金并的名字或许还没被发现,但人们知道肯定有那么一个人。
戏剧的是,让人恐惧的牙签杀手,嚣张到当街追杀合法公民的下场,却是因为闯红灯被联合建筑公司的泥头车创死。
唯一需要对此负责的,只有当天超速超载行驶的泥头车,还有他背后的联合建筑公司。
“...当天晚上nypd还在其他地方发现了几具尸体--这几个是真正的帮派分子。
偷车、偷电...都是有案底的小贼,看起来是被帮派内部处理了--伱有什么头绪吗?”
马特心情轻松地读完了总结--这会儿他也挂了彩,不过只是绑了些绷带。
不像里尔,所有生命检测装置都上了,还吸着氧。
“这个嘛...我猜是有人让他们剪掉监控供电线,他们操作后却发现没什么用。”
里尔回答了马特的疑问--监控的备用供电线路是他新埋下的。
黑帮的技术人员只是半吊子,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那我得说,作为安全咨询公司,布鲁姆公司已经打开名声了,我猜很快你就能搬走了。”
“咳咳!”
病房内的另一张床,躺着的里高多老爷子咳了几声。
他捡了条命--大腿和脸部中枪,但很快被赶来的租户救了。
倒是埃立康死了--就倒在家里,法医的检验结果是磕了高度致幻的药物,吞枪自杀。
非常不可思议,但对于第一次用超高刺激度的化学合成药物者来说,也并非不可能,嗑嗨了的人甚至可能把自己绞死,更何况那小子还拿着枪。
“放心。”里尔笑了笑,“里高多先生,我不搬走,最起码我得把老妈欠你们的钱还了吧?
约翰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旁的斯凯立刻说到:“这个嘛...他的情况确实不好,不过救治及时,肺部和喉部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但好在死不了。
虽然以后声音可能有些嘶哑。”
所谓的救援及时并非是医院的救护车,而是路过的业主。
得益于物理上打出来的名声,被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救了,那司机打着保票会把约翰及时送到医院的样子现在都还印在斯凯脑袋里。
按照医生的说法,如再晚个几十秒,约翰就算能醒过来,大脑缺氧也会留下永久且严重的后遗症了。
“但我猜他现在一定不太好受--安东尼在负责照顾他,那家伙现在每天都要唱歌,还会教小约翰一起唱。”
“那他确实心情不会太好。”
病房里,大家顿时笑了起来。
一旁的乔治斯泰西警长看到这一幕也微微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身旁就是有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
他戴上警帽道:“既然克林顿区的英雄醒了,那我就先走了,我代表全体nypd向你,或者说你们表达感谢。
最后,里高多先生,我们查询了当年你的案件,那个家伙确实和现在重新立案的‘黑街太保’有关系。
我们...依然无法证实您的妻子的死和那人有关系,但您的判决确实过重,nypd会走流程向您发放赔偿款。”
里高多鼻子哼了两声,似乎对警察很不在乎--就算是警长也一样。
不过,他越来越湿润的眼睛表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那么,我先走了,牵扯出的这起案子会让我们忙很长一段时间。”
“慢走,斯泰西警长--非常感谢你为地狱厨房做的一切。”
“该感谢的是你们自己。”
乔治深深看了一眼里尔--他的观念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生了一些改变。
等到警长走了,里尔忽然问道:“所以,里高多先生,当年发生了什么?”
里高多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一些不值一提的旧事,以前我还是个暴脾气,为了其他人能和黑帮枪战。
后来有一天,趁我不在家,有个家伙冲进公寓杀了...她。
租户们不愿意作证,纷纷搬走,我不得不自己动手--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入狱了,埃立康他...”
后面的事情不用里高多继续讲述,众人也能猜到了。
里高多说完翻了个身:“我要睡觉了,你们别吵到我。”
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更接近宁静而不是寂静。
“坏人得逞的唯一条件是好人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