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电话还是没通。
他鼓着一口气打第4个电话,前面6声铃响还是没人接听,当他打算挂断时,电话突兀通了。
那边传来孟清池的声音:“喂,哪位?”
“清池姐,是我。”卢安哑着嗓子。
孟清池看了看手里的听筒,关心问:“小安,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卢安把听筒从左手换到右手,低沉说:“没,我就是突然太想念你了。”
孟清池静了静,随即软和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卢安道:“不是,就是想清池姐你。”
孟清池把手里的包和钥匙放茶几上,然后坐沙发上说:“姐刚从舅舅家回来,你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吧?
我在楼下都听到电话铃声了,大白天的这么急切,是遇着了烦心事?”
卢安矢口否认:“没有。”
孟清池耐心地说:“小安长大了,又开始对我撒谎了。”
卢安:“.”
过了会,他叹口气:“不是要瞒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
孟清池莞尔:“看来是做坏事了,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就不说,国庆你是在金陵,还是在沪市?”
卢安说:“在沪市,昨天来的。”
孟清池问:“有没有去看望清水?”
卢安说:“我刚送清水回学校,在她校门口给你打的电话。”
孟清池沉吟几秒,尔后问:“你们闹矛盾了?”
她这般猜测是有依据的:才送完清水,转头就说想自己,小安肯定是被什么话什么事触动了内心,不然不会这般上头。
还有一个就是:国庆假期才第二天,还是第二天早上,假期远没结束。以清水那么在乎小安的性子,是不会这么早回学校的,除非发生了事,而且还是不一般的事。
卢安额头差点冒汗,在一个聪明的女人面前保持不撒谎实在是太难蒙混过关了,当即避重就轻说:
“清水30号来的南大,我送她回学校,是因为我要去京城同老师汇合。”
他这句话看似在随意说,却在无形中透露了两个讯息过去:
一是,清水来了南大,当天没离开,今天才回校,这样就断了清池姐猜到他南大的事情。
二是模糊概念,减少自己和清水闹矛盾的疑惑。
当然,也只能是减少,想要完全打消清池姐的疑虑是不可能的。
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不要让清池姐太过担心,从而导致她不顾一切给清水打电话谈论自己的事。
只要大事化小,清池姐就会由于避讳而不会去直接问清水。毕竟两姐妹因为他,各自心里都划分了一个禁区。
听到这话,孟清池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尔后20多分钟都在跟他聊画画的事情。
或者说,是卢安在讲,孟清池在听,至多碰到感兴趣的问题会问问他。
通话临到尾声时,他突然告诉说:“清池姐,我昨晚录制了两首歌,你要注意听哦,有可能会发布出来。”
孟清池好奇问:“是以你的真名发布?”
卢安道:“不是,还没想好名字,要不你帮我起个隐秘艺名?”
孟清池眼带笑意问:“我?”
卢安说对,捧哏道:“我家清池姐可是个博士生,起个名字难不倒你。”
孟清池沉思一会,没有结果,最后遗憾地说:“小安,这有些难为姐了,我对音乐圈不太懂,要不你和俞小姐商量商量?
她一时兴起让你唱歌,也许她有自己的想法。”
“啊?”
卢安啊一声,罕见地开启了半撒娇模式:“反正就是玩玩,考虑那么多干嘛呢,我就是想要你帮我取一个。”
难得见他这样,孟清池开心地笑了小会,目光不经意间瞟到了日历,随口说:“八月半怎么样?
八月半是中秋节,正好是你的生日,也跟你录制歌曲发歌的日子吻合。”
八月半.
卢安念叨了几遍,眼睛越来越亮:“行,就这个了,还别说,八月半还真有点文艺范。”
孟清池伸手把茶几上的小日历本拿到跟前,瞅了半晌说:“那歌曲上市了告诉姐一声,我等着收听。”
“诶,清池姐放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卢安在电话那头保证。
电话这边起艺名时,伍丹跟俞莞之在私人酒店也谈到了这事。
只见伍丹在沙发上一边打毛线一边问:“卢安唱歌这么好听,发布上市说不定会有惊喜,既然不用真名,那你们想好艺名了没?”
俞莞之在旁边观看她打毛活:“没有。”
伍丹抬头盯着她:“新歌不是马上就要面世了吗?还没起?”
俞莞之右手往后撇了撇青丝:“时间赶在一起了,没去多想。”
伍丹说:“那你们该好好想想了,一个好的艺名说不定有奇效。”
俞莞之没做声。
伍丹惊讶:“你对他唱歌这么上心,对这事不关心?”
俞莞之温笑着摇头:“不是我不关心,这事不用我急,卢安说不得已经和人商量好了。”
伍丹问:“和谁商量?和孟清水?”
俞莞之没往下说,走过去挨着坐下:“你这是打什么?毛线衣?还是手套?”
伍丹说:“给丁超打件毛线衣,他说怀念小时候他妈妈的毛线衣了,反正这活我会,就寻思给他还原下儿时的记忆。”
俞莞之轻点下头,对好友编织花色看得十分认真。
见状,伍丹嘲笑她:“你又没男人,瞧得这么细致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为自己男人打毛线活哩。”
俞莞之早就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对此充耳不闻,非常感兴趣地继续观看着。
两女没说话了,另一边,卢安和孟清池也结束了半个小时的通话。
结完账,回到车内的卢安十分忐忑地猜想:清池姐会不会给清水打电话?
如果打了,清水会不会跟她说黄婷的事?
说实话,就算事到如今,他还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的,认为以自己对清水的了解,短时间内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事,包括她身边的闺蜜朋友。
除非她哪天绝望了,看开了,才有可能失控。
想到清水,卢安一下子又抑郁了,在驾驶座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烦得他再次下车买了包烟和火机,一口气足足抽了8根、抽到嘴唇发干发裂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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