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众人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有高家主作为中间人,就连最开始对张大帅颇有抵触的张异,在和对方交流一番之后,对其也大有改观。
张大帅虽不算个好人,但相比较于有些军阀,他还算有底线,也愿意干实事,这就足够了。
在张异看来,不管出生如何,能不完全倒向倭寇,那就是好事。
“小天师出来了,咱们开席,大家好好喝一杯!”张大帅大笑道。
张之维虽无意和张大帅过多交流,但也谈不上厌恶,点了点头,坐上酒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大帅叹了一口气,道:
“上次老张我曾请教小天师下一步该如何走,小天师以异人的炁,丹田,经络,术法之间的修行为例,给我指明了道路。”
“小天师当初的话,老张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炁是马,丹田是营,经络是铁路,从兵营派出兵马,沿路进攻,排兵布阵,便能施展出手段。”
“炁老张我有,丹田是破的,经络是堵的,所以老张我是废人一个。”
“但今天,托小天师的福,我这个废人从倭寇手里,直接收取了部分铁路,这是经脉恢复了。”
“同时,大量倭寇从奉天一地撤出,虽然其他地方依旧在他们手上,但我老张眼皮子底下却是有一块安稳地了,受到的桎梏也不像之前那么大了。”
张大帅大笑道,他今天非常的高兴,虽然收取倭寇的铁路,风险虽大,但收益也大。
当前这个年代,想要调兵遣将,少不了铁路至此,以前他想用南满铁路,需要提前在倭寇那里得到批准,而且还得卸下武装,分批送达。
如此这般,可以说是倭寇扼住了他的喉咙,随时都能摁死他,但现在,摄取了部分铁路,他可以发挥的空间就大了很多。
听到张大帅要占领倭寇在这边的铁路,即便是高家主,也有些吃惊,此举无疑是动了倭寇的底线,难道张大帅想和倭寇翻脸。
倒是张之维并不意外,这并不是张大帅第一次干了,前朝末年修建的京奉铁路,本来就是被其他军阀和倭寇所控制,便是被他用一系列胆大包天的操作给抢过来的,如今倭寇暂时退去,放出了铁路,他要能忍得住,不抓住机会抢回来,他就不是张大帅了。
“那我就恭喜张大帅了!”张之维大马金刀的坐着,淡淡的说道。
张大帅大笑道:“还没完呢,上次小天师的轰掉铁路公司的时候,顺带炸死了手里握着轮船公司一心为藤田做事的张政,老张我略施手段,抢了他的轮船公司,搞到了一批大吨位的商船。”
“其中那艘普鲁士海军运输船改装的商船,又被我改装一下,装上了六门大炮,在甲板上安置了两个飞机,做了一艘简易版的航母。”
“只是可惜,没有搞到飞机弹射器,飞机不能直接从舰上起飞,必须由舰上装备的起重机,将飞机吊入水中,从水面起飞,有些不方便。”
“但即便如此,依然威力不俗,老张我把它命名为镇海号,另外几艘舰艇的改造也提上日程了,我还打算买几艘,好打造一支舰队。”
“同时,为了摆脱倭寇的桎梏,我已经开始动工修铁路了,这次修的有两条,我把它们名为奉海铁路和梅西铁路…”
“只要这两条铁路和海军打造完成,加上才夺取的部分铁路,即便是倭寇要动我,也得掂量掂量得失损失。”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我已经看到完全摆脱倭寇钳制,甚至反制对方的希望了,心底悬着的落石下去了,但此举无异于如履薄冰,我能…”
张大帅话语一停,看向张之维,顿了顿,他叹了口气,道:
“算了,这些话我就不问小天师了,是如履薄冰也好,还是像上次找人算命时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也罢,都做不得数,咱们出来混的,是生是死都要由自己决定!”
张大帅大笑一声,举起酒杯:“他妈那个巴子的,来,小天师,我敬你一杯!”
张之维拿起酒杯,和张大帅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随后,他见张大帅说了这么多,颇有诚意,便提点了一句,道:
“当初我初至滨城,炸铁路公司的时候,顺手炸死了张政,让他辛辛苦苦打造的轮船公司为大帅做了嫁衣。”
“现在大帅你辛辛苦苦的打造铁路,打造海军,那可得注意了,别步了张政的后尘,为倭寇做了嫁衣。”
这话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不过,这只是一句提醒,张之维并未通过内景去推算张大帅现在的命运。
张大帅叹了口气道:“他妈的个巴子的,知我者,小天师也,说起来,我一直都有这个顾虑,所以才请书文来护我周全,书文的实力,小天师想必也知道,我一直很放心。”
“但此次那些忍者的潜伏,却是让我提心吊胆,书文虽强,但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呢,因担心我遭遇不测,书文便又请了他一位好友相助,就是这位!”
张大帅指了指坐在他右手边的那个龙腰熊臂的中年汉子。
此人自宴会开始,便静坐在那里,半眯着眼,不吃菜也不喝酒,就好像雕塑一样。
高家主等人对他倒是颇有微词,不过见主人家张大帅都没发话,再加上此人只是不搭理人,自身倒是并无任何无礼动作,所以倒也没说什么。
至于张之维,对这种与自己不相关的人,没有半点关注,别说试探对方炁机,更是看也没看一眼。
但张之维也不是孤傲,他和张大帅左手边的李书文就相谈甚欢,两人推杯换盏,喝了好几杯酒。
张大帅指着那个汉子继续道:“小天师威名无双,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多人都想结交一番,我这位朋友也不例外。”
“小天师,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叫张三甲,自小天生神力,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枪刀剑戟,皆是一绝,乃是前朝最后一位武状元。”
“我这位朋友本想靠着一番本领,为国效力,挽大厦之将倾,但朝廷昏庸,以自身所学皆与兵事无涉为由,不予重用。”
“他心灰意冷,便假死脱身,舍去了状元身份,隐居于开州,还是应书文兄弟之邀才出山的呢!”
张大帅介绍完,张三甲睁开眼,眼中浑浊,无半点神光。
若他的体型给人的第一印象为这是个高手,那看见他的眼神后,他给人的印象便是这是一个有股子蛮力的庄稼汉,要么就是搬运工,反正和高手不搭边。
张三甲笑道:“见笑了,前朝都没了,哪还有什么武状元,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不值一提。”
“鄙人隐居多年,不善于交际,恕先前无礼了!”张三甲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对着张之维抱手道:“张三甲,见过小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