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蝶的能力。
紧接着,其他忍众也各自出手。
穿着一身黑色袍子,头上顶着个竹筐的虚铎,一边吹着笛子,一边使用了莲火,白色的莲火覆盖骷髅将军的全身,剧烈的燃烧起来。
「岛原先民的怨恨!」
天草云斋出招,一个个被黄色火焰包裹着的骷髅出现,如跗骨之蛆一般,爬满了骷髅将军的全身,限制住了它的行动。
庄兵卫也拿出了自己的 八尺镜,射出金色的光线,轰击着骷髅将军。
众多忍者接连出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多重攻击之下,骷髅大将全身的盔甲爆碎,头颅少了一半,只剩下嘴巴还完好,看上去凄惨无比。
忍者方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即便是有庄兵卫用自力和他力的辅助,依旧有数名忍者被轰杀。
最后,还是瑛太,使用了手中蛭丸,对骷髅将军进行了最后一击,把骷髅将军一刀劈成两半。
骷髅将军彻底不动了,身体往两边分开,灰飞烟灭,化作一股黑炁崩散,铺陈下来。
与此同时,滚落一地的人头,甚至有几颗已经被比壑山忍众取回到手里的人头,齐齐在融化,流出黑色的腥臭液体。
「姐姐,姐姐!」
蝶惊声喊道,被她抱在怀里的舞的人头,在一点点的融化,面目全非,已不见了五官,这让她难以接受。
但就在这时,黑色的液体中,忽然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闪动,在这些符文的作用下,腥臭的黑水凝聚成水箭,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忍众铺天盖地的射来。
兰姑是元皇派的门长,术业有专攻,作为巫道合流的法教中人,硬碰硬的斗法,她不在行,但玩咒杀,来阴的,没几个胜的过她。
一众忍者连忙展开防御,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而蝶,因为把姐姐的人头抱在怀里的缘故,根本躲闪不及,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布满黑色符文的水箭朝他心脏而来。
绝望笼罩全身,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胸口处,一只手突然凭空专出,一把抓住了那支黑色的箭,紧接着,庄兵卫整个人从他身上钻了出来,站在了她的前面。
「庄…庄…兵卫!」蝶大喊着,眼睛里带着泪,她不确定庄兵卫怎么样了。
虽然庄兵卫抓住了那支尸夜凝聚成的黑箭,但她也看见,那支黑箭没入了庄兵卫的手心里。
庄兵卫没有回应她的对话,而是转身往山谷口跑了几步,然后重重的倒下。
他的七孔流出黑色的液体,嘴里喃喃自语:
「可恶,害得我也变得这么狼狈,庄兵卫,你这个蠢材,我说过的,我明明说过的,想要获得新生,就必须抛弃那群白痴,真是被你这个白痴害死了,操控这具身体的权力应该在我才对。」
这时,他的身体里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你说的没错,忠兵卫,他们是很不好,但没有他们,我们婴儿时期就死了,哪有现在?」
「呵呵…」忠兵卫冷笑:「制造法器是我的能力,身为一个心魔,我居然为他们,制造了那么多法器,是为了什么?」
「是想替你还清他们的恩情啊,好让你心安理得的离开,毕竟带着那群脓包般的家伙,怎么能到达彼岸?」
「我一个心魔,费尽心机的想让这具身体活着,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送死,为什么要替那个蠢女人去死?」
「我们这一生就要以这样的结果收场,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嘛,自己和他人,你成就了谁?」
心魔在绝望的呐喊,他很委屈,别的心魔都是整死本体,只有他勤勤恳恳的为本体炼制法器,苦口婆心的给他找活路。
结果对方不领情,一条不走也就算了,还替人挡枪赴死,把渴望活下去的他也连累了。
感受着近乎无解的尸体和巫毒在身体的四肢百骸乱窜,忠兵卫相当的不甘,满腔怨意达到了最高。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知道,在心魔中,还有一个比他更苦逼,堪称难兄难弟的猴儿,忠兵卫的心里,才有一丝慰藉。
毕竟,他还敢对着庄兵卫破口大骂,但那只猴可不敢。
而庄兵卫却是解脱般的笑了:
「是呢,忠兵卫,一切都和你说的一样,真是对不起,我搞忘记京夫人已经死了,你是对的,我一直都知道,比心魔都不如,也许我和比壑山的大家一样,都是无可救药的人,真实抱歉啊!」
说罢,他吐出一大口黑血,扭头怒视看向忍众们,即便是将死之人了,眼前里却带着悲戚。
刚才那一波头颅融化后凝聚成的黑色箭雨,让比壑山忍众损失惨状,善于使用莲火的虚铎死了,天草云斋死了…好多好多人都死了。
身中巫毒,他已无力出声,但凭借着忍法涟,他发出了最后的声音。
「大伙,这是我最后的涟漪了,我们走错了道路,这一路的风景太残酷了。」
「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站在这片土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们…不能…放弃。」
「只是我的道路即将抵达终点,无法再陪大家走下去了。」
「最后奉劝各位一次,不要放弃,不要回去,藏起来,活下去,放下纠纷,放下仇恨,活下去,时间会解决一切的。」
「只要你们放下,这片大地会收留你们,只要你们放下,就还有新生的机会,把该死的执念尊严仇恨都放下…」
「放下啊啊啊啊…」
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表情狰狞痛苦,七孔喷出腥臭无比的黑水。
蝶沉着脸走过去,一刀扎在他的颈下,结束了他的痛苦。
抬头看向四周,心里充满迷茫。
一个黑夜,他们死了老忍头。
一个白天,他们死了新忍头。
他们剩下的这点残兵游勇,应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