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你该不会把逆生三重的留在里面了吧…张之维一愣,心里暗道。
左若童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一眼就看穿了张之维心中所想,继续道:
“这并不算什么,在我看来,佛法,是和尚们的法,礼法,是儒生们的法,道法,是道士的法,大家都是为了那玄而又玄的目标,所以何必拘泥于门户,都吃进肚子里才好呢,道理什么的,永远不嫌多嘛,之维小友,你说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之维还能说什么?点了点头,道:“左门长所言极是!”
随后,他便跟随澄真到了三一门的客房。
“山上环境简陋,如有照顾不周,请小天师多担待!”澄真抱手说道。
“这位师兄客气了!”张之维说道。
“这边有留守的弟子,小天师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便是!”
澄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张之维站在客房的门口,他能感应到,张怀义吕慈等人都在不远处的客房里。
其中,张怀义和田晋中呼吸极为的静,这是在修行静功。
吕慈的房间则充满的喧嚣,轰隆隆的像是在打雷,张之维一听就知道他在练虎豹雷音。
因为练的时候,需要控制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骨骼,肌肉,皮肤,五脏六腑,一同有规律的轻微颤动,所有的颤动声音汇聚起来,响成轻微的一片,就好像天空中闷雷的滚过。所以叫虎豹雷音。
“进步不小啊!”张之维赞叹了一句,随后,他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吕慈房间的隔壁,便是李慕玄的房间。
此刻,这小子这小子正在碎碎念着,说着些要你好看,莫欺少年穷之类的狠话,语气里颇为不甘,但又不想让旁边的人听到,所以说话声音很小。
“谁又把这小子给惹了?莫欺少年穷都出来了!”
张之维笑了笑,却也没多管,也没去打招呼,直接进了屋,关上门,他拿出左若童的《修行精要》翻阅起来。
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字,《逆生三重》。
“还真是啊!”
即便张之维早有所料,但真看到时,还是有些吃惊。
“这可是三一门的立派之根本,左门主竟然将它交到自己这个龙虎山弟子手里,不怕自己给外传了?”
张之维啧啧称奇,以他的人品,这种东西,当然不至于外传,但还是暗叹左若童的大胆。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异人江湖的风气,是很保守的,别说传法与外人,就是练功的时候,旁边有人偷看,被知道了,后果都很严重。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有三种处理办法,一是直接杀了,二是拜师,三就是斗一场。
上次在辽东的时候,张之维曾和李书文谈起过此事,当时李书文是这么比喻的,自己手里的功夫,就好像是女人在洗澡。
若是被偷看了,女人看偷窥者不顺眼,那就打死;
女人看偷窥者顺眼,那就结婚;
若两看相厌,那就打架,女人赢了就打死偷看者,女人输了那就等同于被强暴。
“我这种情况属于哪种?”
张之维笑了笑,没再瞎想,继续翻阅起来,“逆生三重”四个大字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工整小楷,写得很匠气,但也很古板严谨,上面大致讲述了三一门的来源。
若继续往下翻,便能看到一些图案,所绘的是一个修行打坐的人,保持着五心向天的姿势,体内画出了多根经脉,其中有一根标注成了金色,并标注了行炁时需要注意那些东西。
异人所修行的功法和术法,归根结底是由炁的运转路径来决定的,这一口先天炁,起始于何处丹田,路过哪几座窍穴,最终停于何处?
在这期间,是一鼓作气行遍所有经脉,还是快慢有变,力道如何,都是讲究,都是大学问,一旦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东西很难在秘籍上体现,必须师徒之间,代代承袭,亲口相传,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亲传弟子的原因。
不过,左若童的修炼精要上的注解很多,对很多晦涩难懂的内容,都图文并茂的给予了相当详细的解释。
脉络清晰,涉及的丹田和窍穴,具体应该如何行炁,皆有详细解释,简直就是傻瓜式操作,只要跟着上面的内容来,张之维都想不通哪里能出错。
“细,太细了!”
张之维赞叹一句,继续浏览精要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看完之后,张之维轻念出声:““三一者,神、气、精混三为一也,其顺为人,逆为仙,只在其中颠倒颠,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近于神形俱妙,与道合真之境矣…”
这便是整个逆生三重的修行理念。
意思是想要长生,就必须去争一缕生机,去逆天而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三重圆满,即可永久不坏。
当初在陆家大院,左若童带着陆瑾来找张之维和张静清的时候,得知张之维对逆生颇为感兴趣的时候曾说过。
只不过那时候他没有说具体的心法,但今天,他把心法也说了。
张之维本来对逆生就挺有心得,认为逆生和金光咒虽然外在形式大相径庭,但本质却是相同,如今又得了完整的心法,相互一对照,顿时感触良多。
“既然金光咒和逆生三重的本质一样,那我倒要试试,我这十多年来用金光咒打磨出来的精纯根基,能逆生到何种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