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同步将病房内医生的处理结果传达给了门外的阿利雅夫人和其他使馆工作人员,随后哭声四起。
阿利雅夫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恳求道:
“不不不,应该还能抢救,早上我先生还跟我在说话,他怎么会就此死去?”
有关部门的领导这时候也对屠院长和叶副院传达了最上层的意思:
“拉米兹大使是我们的老朋友,他在我们国家生病,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治好他,希望协和的同志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救治。”
外事部门的大领导程遂安传达完后,小声问道:
“郭医生,真的是肺癌,真的没有办法治疗了吗。”
郭建乔惋惜地摇了摇头:
“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将病人带回使馆,或许还有一口气撑着,能送大使先生回国去,总比客死他乡好吧?”
程领导一听也是,如果一定要死了,总是死在家乡更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是外行,肯定要听医生的,医生说不用治可以回家了,那就直接是判死刑了。
翻译一通解释,阿利雅夫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一张白纸对角裁阎王老儿带信来三天不吃阳间饭四天走到阴司台小鬼来催我夫去不能怠慢一时间三魂渺渺离阳世七魄茫茫赴泉台啊”
北欧雪国使馆这边的工作人员瞬间都乱了,开始商量着准备叫道士、买寿衣、孝子棒什么的。
突然,一位年轻的秘书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对呀,以前经常给拉米兹先生看病的毕兴龙、马忠礼两位医生怎么不在?他们一直都是拉米兹先生的主治医生,对拉米兹先生病情最了解。
关键是这两位医生一直没有提醒拉米兹先生得了肺癌,所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院长先生,能不能让毕兴龙和马忠礼两位医生过来一下?”
阿利雅夫人一听,也止住了哭声:
“对,需要这两位主治医生给我们一个交待,为什么这么明显的肺癌都没有诊断出来,否则我们可以早日回国进行手术,这不是延误我们的病情吗?”
北欧雪国的工作人员们听后也都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眼看现场闹轰轰了一片,程领导也头痛了,同时也觉得家属说得有道理,于是看向了屠院长:
“屠院长,既然拉米兹先生有治疗团队,那个什么毕医生和马医生是吧,让这二位赶紧过来呀。”
屠院长有些尴尬,小声说道:
“毕兴龙和马忠礼不在院内,他们进了清退名单,离开了协和。”
程领导一听就急了:
“去哪个地方了?赶紧派人去追回来呀。如果真是他们误诊,那我们就要严历处分,这是拿外国友人生命开玩笑?如果是误会,那也及时解开,否则就要影响两国关系了。”
外交无小事,这是挂在外事部门嘴上的一句口头禅,可见这工作难做。
叶副院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赶紧补救道:
“程领导,问题不大,毕兴龙和马忠礼两位同志被我们协和清退后,加入了首都中医院昌平分院,现在在那个什么肺痨科工作,来回几小时的事情。”
程领导松了口气同时,好奇地问道:
“中医院昌平分院?是不是上次成功消灭流感疫情,现在又提出要消灭肺结核的那家医院?我记得主要负责人是不是叫林三七同志?”
屠院长心想这林三七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外事部门领导都听说过?
“对,就是这家分院,现在毕兴龙和马忠礼两位医生就是在林三七的科室里工作。”
程领导点点头:“行吧,那马上派出人去把毕兴龙和马忠礼叫来,赶紧要快!”
几分钟后,一辆小吉普开出了协和医院,一路朝北飞驰而去,2小时后就出现在了昌平农场。
肺痨科里,林三七正和毕兴龙、马忠礼、杨光等人在讨论一例肺结核病例。
经过一个月的临床工作,亲眼见到结核病人在迅速恢复,这批留洋医生现在对林三七已经开始越来越佩服了。
所以现在林三七也开始准备让这些留洋医生们设计课题,准备论文了。
留洋医生们有空了也愿意跟林三七坐在一起求教一些结核病治疗原理,彼此相处也越来越融洽。
就在这时候,肺痨科里突然闯进来几个脸色铁青,穿着中山装的工作人员,进来就厉声问道:
“你们中间谁是协和医院出来的毕兴龙和马忠礼?”
这年头特殊部门工作人员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非常明显,加上那威严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出大事了,而且绝不是啥好事。
毕兴龙和马忠礼两人突然开始心跳加速了,两条腿开始发抖了,以为自己要被提审了。
虽然两人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事,但他们知道,只要跟这些人走了,估计以后都回不来了,这种事情在这年头很常见。
大家都看出来者不善,林三七当然也看出来了。
换了别人,这时候都瑟瑟发抖,惟恐被殃及池鱼早早躲开了,没看到纪副院长就站在门外,绝不敢进来参和。
但林三七不同,他是穿越者,对这个时代缺乏敬畏之心,于是皱着眉毅然站了出来: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找毕兴龙和马忠礼有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像白痴一样看着林三七:“什么事情是你能打听的?毕兴龙和马忠礼站起来,马上跟我们走。”
“啊呀,看不起谁呢?”
这下轮到林三七不爽了,一把推开劝阻的人,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红本本:
“看清楚,我是谁,你们要带走我的人,我当然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事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什么敌特分子假冒的。”
“你!”
其他几个中山装刚要发作,就被带队的工作人员止住了,接过林三七工作证一瞧,两杠一星,于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原来是林少校,你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别的我不能说,我只能说我们是请毕兴龙和马忠礼两位医生回协和医院去对质一些事情。”
林三七看对方态度缓和了,也收起了自己的狗脸:
“对质一些事情?回协和?是去抢救病人吗?”
中山装摇摇头,表示不能多说什么。
林三七知道这些工作人员有保密条例,于是继续问道:
“同志,我也不为难你们,如果你们是抢救什么病人,或许我可以帮上一些忙,一来我是毕兴龙和马忠礼两位同志的上级,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来我也是肺痨科的主任,国内的医学权威,对于医术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如果需要抢救什么我也可以参与帮忙一下,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上级问问?”
中医院肺痨科是有电话的,黑黑的一台手摇电话。
中山装工作人员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看桌上那本红色工作证,犹豫了一下,最终拨出了电话。
5分钟后,林三七亲自开着吉普车,跟着前面的车一起往协和医院开去,后面坐着忐忑不安的毕兴龙和马忠礼。
林三七其实也有些紧张,他是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得力助手就这么没了:
“毕医生,马医生,你们两个想想,把你们叫去协和医院,说明事情肯定出在协和工作期间,你们有没有说过不该说的话,或者接触过不该接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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