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容也不禁语塞。
那孩子的妖孽天资,打碎她的一切言语。
她知道,任自己再怎么说都是无用,心中愤恨。
“昊儿有如此修为,难道不是二叔跟五叔,你们为他逆天改命吗?”柳月容咬牙道。
李牧休被气笑了,道:“我的逆天改命机会,早就用掉了,这件事剑兰知道,贺芳也知道,至于老五的机会,他还一直留着没用,那是用来保底的,等李家子嗣无人能堪大用,再为其塑命!”
“给昊儿用?昊儿何需这机会!”
众人都是凝视着柳月容,他们知道,李牧休这位二叔,虽然性情较为古怪,但不会撒谎。
柳月容感受到满堂的目光,此刻,她忽然有种体会到刚刚李昊面临众人凝视时的感觉了,心中不禁有种苦笑和讽刺的感觉。
此刻大概只有她,才最能切身体会到那孩子的感受吧,那种绝望的感觉。
但是,她并不会就此承认,只道:“二叔,说来说去,这一切口说无凭,我们李家偌大家族,执法也得讲究证据吧?”
李牧休冷声道:“昊儿说的那种毒药,我以前听闻过,一旦服下,除非当场马上检查,否则根本无法察觉,此物早已失传多年,当年五大神将府联手围剿,诸多古老世家也参与,别说丹方了,连那里的地皮都被打成灰烬了。”
“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是保留了下来。”
毁神血的毒丹,越是古老家族越忌惮,就连皇室亦是如此。
毕竟只有诞生不朽强者的家族子嗣,才有可能被此物暗害。
其余世家,不朽都没有,想毁其神血?也得你先具备才行。
“昊儿聪明,这些年都没能找到证据,此物也没有证据能留下,除非你亲口承认,或者我们去无量山一趟,去那佛主的屁股下翻翻。”
“你当年敢下毒,应该也预料到最坏的打算吧?”
李牧休冷笑地看着她。
最坏的打算,就是暴露,但暴露也没证据。
柳月容被他说中,心肝直颤,但面色却是不变,道:
“二叔,您位高权重,但也不能不讲证据,您说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过。”
“那你告诉我,昊儿为什么要冤枉你,而不是冤枉别人?”
“那伱就要问昊儿了,我也想不通我哪里得罪过他。”
“好!好的很!”
李牧休被气笑了,但对方死不承认,他手里也没证据。
除非,去无量山。
对方能获得此物的途径,只有那里,也只有那位佛主,能将此物收藏这么多年从未被人探知。
“都说佛陀普度众生,简直笑话,施以灾难再出来拯救吗?”
李牧休冷笑起来:“居然敢妄图染指我李家真龙挑选,今日起,你儿子李乾风要么住到无量山去,再也别踏足家里,要么就留在家里,别再去无量山,二选一,你挑一样!”
柳月容顿时色变,道:“二叔,您不能毫无根据就这样决定啊,何况您也不是李家真龙,虽然您辈分高,但您难道妄图靠辈分来欺压我们孤儿寡母吗?您让封平在天之灵,如何瞑目?”
“住口!”
李牧休怒吼:“封平当初找你们柳家,我本来就不同意,你们柳家任文官多年,那花花肠子一大堆,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二弟。”
旁边,陈贺芳脸色微变,道:“今日只说家事,可不要牵扯太多。”
李牧休脸上怒容一闪,但还是克制住了。
确实,他这些话拿出去,既得罪无量山,又得罪朝中文官那些家伙。
也就在自己家族里说说。
不吐不快!
不过,以他的境界,说几句也没什么,只是别大加宣扬就行。
“就算你一口否认也无用,昊儿的事,我必定查清楚,没查清楚前,你儿子也别想踏出去了!”李牧休怒道,施压给柳月容。
柳月容颤声道:“二叔,您在欺辱我们孤儿寡母吗,要是您一辈子查不出来,一辈子不让乾风出去修炼吗?”
李牧休冷哼道:“你害怕的话,就自己袒露,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我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柳月容悲戚道。
李牧休见状懒得再跟她废话,目光瞪向旁边坐着没吭声的李天罡,道:
“还有你,天罡,你身为昊儿的父亲,从小没照顾昊儿,昊儿可曾怨过你?你在边疆镇守,这份功劳辛苦,谁都知道!”
“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却站在昊儿的对立面,你怎么当爹的?”
李天罡此刻沉默得像一颗石头,片刻后,才道:“二叔,昊儿性子乖张,我教训他,并非是因为完全不信任他,而是因为,他太目无尊长了!”
说到这,他抬头看着李牧休,道:“若是他跟我好好说,我会为他伸冤,但他直接下死手,您认为对吗?”
李牧休怒道:“就你这种态度脾气,昊儿会看不出来吗,跟你说,跟你说有个屁用!”
“你说你为他伸冤,怎么伸冤?现在你倒是给我伸伸看!”
李天罡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但还是沉着脸道:
“自然是逐步盘查审问,若是二嫂真有罪,就按罪处置,再以家法封禁!”
李牧休冷笑道:“这毒妇是诰命夫人,一品国夫人,跟剑兰地位相当,等你走程序审问,走到何年何月?就算最后她袒露了,承认了,又是什么罪,你难道会不清楚?”
“顶多就是剥夺她的国夫人封号,贬为庶民,念在我李家功勋,还有封平的功劳上,绝不可能重判!”
“如此一来,她虽说是被处罚了,但活在神将府内,依然是一辈子荣华富贵,昊儿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他就要破法,就要杀人?”
李天罡猛地看向李牧休,道:“所以,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孤儿寡母,被他所杀,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