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她们是从何处而来,这些妇人好像都是自带甲胄与佩刀。
甲胄是缝缝补补的,横刀却是锃光瓦亮的,看起来长年都在打磨。
现在还有这样的妇人陆陆续续地正在往龙首原聚集。
魏昶作为家眷,带着孩子住在了龙首原后方的一处村子,在这里的都是娘子军亲眷。
大家都一样,他们的妻子都是当年平阳公主的亲卫。
魏昶是不良人,要听从京兆府或者大理寺与卫府的号令,自然要为李唐卖命。
薛五娘因当年的一句诺言,成了长乐公主的亲卫。
现在夫妻都要为李唐王朝卖命了。
一驾马车缓缓在宅院前停下,有三个宫女走下来,她们正在将马车内的书卷搬下来,全部放入这处宅院内。
宅院依旧没有门匾,也没有名字,但这不妨碍此地防卫森严。
等书卷全部放入这处宅院之后,她们驾着马车又离开了。
长安城,李治与李慎,狄仁杰三人坐在王府内,看着眼前的五个老人家。
在东宫每天要上课也就罢了,现在离开东宫还要上课,父皇请了五个夫子前来教导。
其中领头的便是孔颖达老夫子。
李慎头如斗大,他是真的不想学。
李治也是一脸的麻木,刚搬到王府住的时候,好不容易放飞几天。
这才几天,父皇就安排了五个夫子前来教导。
李治仰头,心说为何治要受此折磨。
孔颖达老夫子道:“往后老朽每天都来给晋王与纪王殿下讲解经典,每月中旬可以休一天。”
“咦?晋王殿下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张柬之!李治看这货,他竟然在门外幸灾乐祸。
李治怒地拍桌,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去支教吗?”
“嗷…”张柬之又解释道:“崇文馆不让在下去支教了,说是让在下修撰教学书籍。”
张柬之又左看右看,道:“其实家父也可以给晋王殿下授课的。”
“来人,抓住他!”李治大喝道 闻言,张柬之转身就要跑,甚至在原地卷起了一阵风。
李治与李慎带着一群仆从冲出了家门。
孔颖达错愕地站在原地。
半晌,外面就传来了张柬之的惨叫声。
狄仁杰干笑道:“老夫子见笑了。”
孔颖达拄着拐杖,眯着眼问道:“晋王与纪王是在打人吗?”
狄仁杰解释道:“是在劝架,不是在打人。”
孔颖达又重新坐了下来,吩咐道:“让晋王与纪王不要劝架了,今天老朽亲自讲课。”
“小子这就去劝架。”
“嗯。”
狄仁杰先是拉着李慎回来了,随后李治也回来了,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襟,拍去衣衫上的尘土,一边道:“这个张柬之真是不揍不爽利。”
重新回到王府内,李治与李慎又不得不面对几位老夫子讲课。
听了一个时辰之后,便觉得天旋地转,孔颖达老夫子讲解五经义训是巨大的折磨。
而这种时光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结束了,两人还要将这几位老夫子送回家。
将老夫子们悉数送回家之后,李治与李慎走在街道上琢磨着。
“慎弟,我们不能一直这样。”
“嗯!”
“必须摆平这几个老夫子。”
“嗯!”
“要不我们回东宫吧?”
“啊?”李慎讶异,又道:“不行,会被别人耻笑的。”
李治苦恼道:“要不装病?”
“不是上策,但未尝不能一试之。”
“嗯。”
兄弟俩回到了王府,李慎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于是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去给东宫的姐姐。
东宫,临川公主收到了弟弟的书信,神色凝重,便给书写了一封回信,让人给慎弟送去。
一旁,丽质皇姐还在安慰爷爷,爷爷收到了当年平阳姑姑的手绢。
爷爷默不作声地将这块红色的手绢送入了怀中,神色中带着悲凉。
爷爷到了这个年纪已哭不出来了,他只能用悲凉的神情以对。
东宫的姐妹出生都比较晚,也不知当年李唐为了平定天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连爷爷都失去了女儿。
东阳领着小兕子而来,让兕子陪着爷爷。
爷爷到了这个年纪,情绪起伏不能太大。
皇宫内,李承乾正走向承庆殿,到了殿外,就看到父皇正在劈头盖脸地骂着一个太监。
似乎这些天,宫里的人…情绪都不太高。
李承乾问向,侯在殿外的太监,道:“父皇这是怎么了?”
“回殿下,陛下与老奴几个下棋,老奴输了陛下就说老奴如何如何不配与陛下对弈,陛下输了又说当年征战天下如何如何,又将老奴们骂了。”
“若陛下骂了老奴能痛快一些,老奴也甘愿,可…”
李承乾颔首清楚了缘由,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便走入殿内。
李世民看到儿子来这才停下了呵斥,端坐着饮下一口茶,吩咐道:“将棋盘撤走!”
闻言,太监眼疾手快地拿起棋盘。
李世民舒坦地长出一口气,道:“听闻京兆府卖棉麻布发财了?”
李承乾笑道:“也就赚了几万贯市税而已,已不够卖了,各县正在抓紧生产,甚至有人开始了提前预定,预定下来的棉布一生产出来就要被运走。”
“呵呵…”李世民冷哼道:“长袖善舞,多钱善贾。”
李承乾认同道:“是呀,这些商贾都太狡猾了,专营利益进了骨子里,京兆府不敢松懈,既要盯着生产,还要盯着售卖。”
“他们给棉布挂了牌子,有了配方牌子的棉布就有京兆府的认可,因此价格更高,没有挂牌子的反而价格低廉。”
李承乾面带笑容又道:“照理说人们更喜欢买廉价的,儿臣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些商贾竟只要京兆府挂牌的棉布,价格高数倍不止,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