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夏夜,夜空雷声滚滚,雷光划破了天际,大雨倾盆而下,浇灌着炙热了一个白天的大地,空气中有了水分,人们的情绪也因此平静很多。京兆府内,一道雷光闪现,照亮了颜勤礼的神色,他手中拿着一枚枚金币,仔细打量着上方的图案。
“中原人用铜钱,他们用金币,倒是有意思。”颜勤礼反复检查着。
许敬宗道:“当年波斯与大食人都是用金币来交换货物的。”
这些金币都是从波斯与大食人身上搜出来的,还有的是从他们在长安的驿馆搜来的。
也别怪大唐官吏像劫匪一样,将他们的钱财都劫了。
谁让这些人在长安斗殴的。
颜勤礼道:“这些金币的成色不同,难道不是成色好的黄金价更高吗?”
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的刘仁轨开门走入,现在朝中的官吏忙到夜里也都已是常事了。
听闻颜勤礼的话语,刘仁轨道:“颜少尹此话不妥,若成色太好的黄金,恐怕是掺了东西。”
许敬宗将这些金币都收入一个袋子中,袋子很沉,装满了金币比脸还要大一些,“不如送去北苑试试。”
北苑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听说各县或者关中各地许多事摆不平,北苑都能够给出解决办法。
翌日早晨,临阳公主正坐在北苑门口看着弟弟的来信。
女侍卫来报,道:“公主殿下,京兆府尹来了。”
临川道:“来做什么?”
“说是请公主殿下相助。”说着话,这个女侍卫拿出一枚金币。
“京兆府还真是大方呀。”
临川本对金子不感兴趣,皇兄就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但看到金子上的样式便蹙眉道:“波斯送来的金子?”
女侍卫颔首,“是的。”
如此临川又有了兴致,将信纸放在桌上,思忖了片刻,便起身走到北苑门外。
正巧,小武与小慧也来了。
临川拿着金币道:“什么时候,京兆府求人办事需要给金子了?”
许敬宗讪讪一笑,解释道:“这不是给北苑的,是京兆府想要看看金子的成色好坏,担心掺了东西。”
临川忽然一笑,道:“小武,小慧将我们的天平秤带来,再拿一碗水。”
两姑娘走入院中,再次出来的时候将天平秤与一碗水都放在了一张桌上。
先将一根细绳绑在金币上,临川道:“我只做一遍,看好了。”
许敬宗恭谨点头。
临川的动作娴熟且快,先是确认了金子的重量,再是水的重量,精致的秤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刻度。
最后,临川盘算了片刻,道:“九成八,很不错的金子,你们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测算金子的成色,这叫黄金吊水。”
“谢公主殿下。”
待许敬宗离开,临川手里还拿着金币,神色若有所思。
女侍卫低声道:“公主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在西方有很多金币吗?”像是自问自答,临川思量了良久后,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皇兄,一封给还在西域的弟弟。
自上一次,西域有波斯人的消息送来时,已过去八年,就在八年前西域送来了几枚金币与一个银壶。
现在再一次见到金币,朝中也窥见了葱岭以西的富饶,那里不仅仅有五色盐,还有很多金子。
李承乾看罢临川的书信,再看放在面前的一袋金子,许敬宗躬身站在面前。
“这都是足金?”
“回陛下,有好有坏,还有七成的。”
其实宫里的白银储备很充足,况且辽东还会继续源源不断的送来。
战争是需要成本的,王玄策用极小的成本拿下了天竺这个粮仓,金春秋得到倭人的银矿,大唐根本没有出本钱。
李承乾道:“待休沐结束,你带着礼部的官吏进谏,派使者前往葱岭,问询诸国。”
“喏。”
几年关中的夏收在八月,而波斯使者与大食使者在长安也扫街也一直扫到了九月。
八月中旬,当关中各地的夏收就结束之后,朝中也结束了休沐。
今日的早朝上,皇帝依旧没有召见波斯与大食的两国使者。
司农寺卿郭骆驼站出朝班,行礼道:“陛下,司农寺需前往南诏问询稻种,记录作物。”
李承乾微微颔首。
礼部尚书许敬宗站出朝班,道:“陛下,礼部与鸿胪寺愿派人与司农寺同去。”
闻言,郭骆驼再一次行礼回到朝班。
许敬宗又道:“陛下,波斯请求复国,臣以为应当前往葱岭以西的诸国查问缘由。”
理由与动机都有了,这个许敬宗怎么看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李承乾沉声道:“与御史台同去。”
“喏。”
而正当此时,御史台谏议大夫上官仪站出朝班,行礼道:“陛下,臣弹劾卢国公近日来与太上皇整日酗酒作乐,程家的牛莫名而亡,御史台查问之下,程家遮遮掩掩,怕是…”
话还没说完,程咬金就站了出来,指着人道:“你放屁!”
上官仪黑着脸道:“我没有放屁!”
“呔!御史台几次三番刁难某家是作甚?”
“怎么?就你老程家的牛好巧不巧摔死了?”
朝班上,有人憋着笑,有人干脆笑出了声。
程咬金卷起袖子道:“某家让你知道知道,摔死是什么样的。”
朝堂上眼看又要打起来,文武双方又吵了起来。
李承乾痛苦地扶着额头,这场朝会又开不下去了,干脆退了朝。
而后,不出所料,以程咬金为首的武将一派与御史台三十多名御史在太极殿内打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