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打下了阴山之后,天可汗也就是这位父皇,便将突厥人当作了自己的小弟。说得朴素一些,打仗归打仗,你输了就是大哥的小弟。
所以说皇叔李孝恭说过的话就是至理名言,从当下生活总结出来的生存经验,都是宝贵的。
什么泾阳作坊,他根本瞧不上眼。
舅爷也瞧不上眼。
上万贯?几十万贯?这点钱?
有什么用?
李承乾搁下手中的笔,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在这几个见过大场面的长辈眼中不过是小道儿。
东宫储君只有这点小聪明?活该当一辈子太子!
闭关了五天,李承乾揣着手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这大唐的空气。
空气很清新,没什么污染,也没有烟尘。
多好的大唐,它应该更强大才对。
李承乾现在真的很想给舅爷与皇叔送上一大笔钱,感谢他们的教导,让这两位长辈,再娶几个漂亮婆娘,潇洒快活地度过后半辈子。
“皇兄,这题怎么做?”
李丽质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所写的是一道因式分解题。
给妹妹讲述完解题思路之后,便交给她自己去总结与消化,丽质的天分是很不错的。
宁儿快步走来道:“殿下,孙神医来了。”
李承乾喝着茶水,心情不错,道:“请进来。”
孙思邈穿着厚重的布衣走入东宫,须发皆白满脸的笑容,很是和蔼可亲。
可能大多数上了岁数的医生都是这样的和蔼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在着急的病人面前,他们都能够保持冷静与和蔼,通过这种感染力,病人也会平静下来。
孙思邈走到殿前,正要换上鞋套。
李承乾拉着这位老人家走入殿中,“您老不用这样,直接走进来便好。”
孙思邈抚须笑着,也就不穿鞋套了径直走入宁静的东宫前殿。
弟弟妹妹们写作业的时候是最安静的,就连说话也放低了声音。
因为谁敢吵闹打扰别人写作业,就会被皇姐惩罚。
这种换位思考,互相体谅与理解,还有团结一心,互帮互助的优良品质,不知不觉已经在她们的心中扎下根了。
孙思邈看了整齐排排坐的孩子,道:“她们这是…”
李承乾解释道:“写作业。”
“嗯。”孙思邈坐下来,抚须也将自己的讲话声音放低了,道:“近来老朽去给皇后与太上皇诊脉。”
李承乾道:“母后与爷爷的病情如何?”
孙思邈缓缓道:“皇后的病情尚可,只要不劳累便很少犯病,只是…”
说起爷爷的情况,孙神医神色不太好。
李承乾给他老人家倒上一碗茶水,道:“您但说无妨。”
“太上皇他不能再喝酒了,要戒酒。”
“一定要戒吗?”
“嗯。”孙思邈低声道:“宫里的人说太上皇他时常头晕,起初只是觉得年纪大了容易疲倦,可在老朽看来没这么简单,寻常的疲倦会导致头晕,但鲜有天旋地转,老朽没在太上皇面前明说,还望太子殿下劝谏他,往后一定要戒酒。”
“孤知道了,多谢您老告知。”
孙思邈带着笑容,抚须又道:“老朽编写药经之余,也将殿下的微生物说也写了进去。”
“都是浅显的学识,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正说着,李承乾从书架上拿了一卷纸,“如果您缺少纸张,孤这里有很多。”
“不用了,杜荷公子给了老朽许多纸张,不过纸张保存不久,老朽会将药经写在竹简上,再让杜荷公子安排人抄录。”
孙思邈站起身低声又道:“药经还未写完,老朽就先回去了。”
“孤送您。”
“太子殿下,不用送了。”
李承乾依旧送着孙神医,一路走出东宫,出了承天门。
在朱雀门还有杜荷安排的仆从一路护着。
李承乾揣着手一路走回宫里,刚走到武德殿,就听到殿内的争吵声,一个个酒坛子被丢了出来。
往殿内一看,正是父皇与爷爷正在争吵。
“嘭!”又是一个酒坛子,被丢出来摔碎在地。
李渊也见到了一个身影在殿前闪过,忙喝道:“承乾,你给朕进来。”
“哎,爷爷…”带着笑容,李承乾走入武德殿殿内,一个个太监正在将这里的酒水全部抬出来。
李世民喝道:“往后不许再饮酒。”
“朕就算是现在被酒灌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父皇!”李世民又道:“你的身体不能饮酒了。”
“承乾,你来评评理!你父皇竟不让朕喝酒。”
大唐的两位皇帝就在武德殿内,加上现在的东宫储君,算是未来的皇帝。
所以对太监来说,这里站着的是三辈人,三个皇帝。
李承乾道:“爷爷,您确实不能喝酒了。”
“连你也…”李渊气得胡子都在打颤,一步步后退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父子,“好好好…”
看来孙神医今天诊脉完了,便将病情告知了父皇。
李承乾上前道:“爷爷,您住到东宫去好不好,孙儿那边有很多好吃的。”
“有酒吗?”
“有。”李承乾点头,又道:“只不过要节制,要少喝。”
“哼!”李渊挥袖瞪眼看着儿子,道:“这武德殿,朕早就不想住了。”
李世民欲言又止。
李承乾安抚着皇爷爷,走出武德殿低声道:“唉,这个家真是太难了。”
前脚刚走出太极殿,李渊指着殿内的儿子又道:“朕的孙子比你强多了。”
李世民闭着眼呼吸沉重。
一旁的老太监跪倒在地,道:“陛下,息怒!”
“父皇一时气话,朕不会放在心上。”
老太监长出一口气,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爷孙俩,安抚着刚刚的心惊肉跳。
东宫还是有空房子的,其实崇文殿的后殿就可以收拾出来,给爷爷住。
换了个环境,李渊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笑道:“要放在以前你父皇才不会让朕来东宫住。”
李承乾与李丽质收拾着这里,道:“那因父皇与您都下不来台了,才会放任孙儿领着您来东宫。”
李渊努着嘴抚须道:“非也,是因你父皇是看你能够将这些孩子照顾好,才不会反对的。”
李承乾给爷爷换了一身较为宽松的衣裳,道:“爷爷在武德殿的言语也有些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