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无穷世界的资源积累、论步步蜕变的纵世天资、论癫狂毁灭的极致心性,没有几个天命主角比得过他。
能在无限之数的同身之中快出一步,甚至是最强之尊,岂是等闲?
即便是此刻同为第八境的王超,在他眼中也远远不够。
“期待未来那尊最强的你。”
男人看着王超,最后提了一言,便要将他化为粉末,再收束掉正在进行着莫名蜕变的段真。
什么无上请神大法?请来的神都死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你今日,谁也杀不了。”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与他自身极为接近的声线,突然从王超的身后响起。
那股声音格外高远,仿佛带着无数心念,又如一同悬挂天穹的永恒大道,亘古不变。
声音一落,血河男子悬着的手指,便感觉一股莫名力量,挡住了他的更近一步。
他压了压指尖,发现怎么也点不下去。
“有意思。”
血河男子看着段真从时光长河中走出,周身的气息正在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剧增。
短短刹那,竟然就与身前的王超变得一般无二。
甚至在下一瞬间,段真的力量竟然还超过了王超,并朝着第八境巅峰,不断升去!
他刚一出现,便伸出手掌抓住王超,将存有一丝生机的王超朝着极远处的时光长河里一扔。
撕拉!
纯金的神力通道,被霎时逆转!
本要身死的王超,竟然被他硬生生送了回去,送回了星河世界!
“段真…”
神力通道中,王超刹那恢复如常,却只能再看到一丝段真的背影,以及他面前的那个血河男子。
他握紧了拳头,欲要逆转而上,但请神大法的规则不可抗衡,仅是须臾,他便回到了星河世界。
一个跌落,他便将远空一团几千亿光年之巨的超星河系团撞成了时空黑洞,周遭一切霎时往内部坍塌。
可他就像愣神了一般,静默地任由万千星辰朝着自己砸落聚集,纹丝不动。
“轮回…我要渡过轮回。”
足足片刻,王超才抚掌压下时空塌陷的动乱,并将一切逆转还原。
他看着远处的星空,目光中再次燃起熊熊战意。
“星河世界,天地同寿比拟第八境,轮回境方可比拟多元、大罗。可惜,你请来的王超,还远远不够。”
血河里的男子,看着段真一步步走来,任由他的气息拔高到临近自身,也无任何变色。
反而还尤有兴趣地和段真交流。
“我也很好奇。”
段真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突然说道:“既然多元者过去现在未来如一,那么当我见到你的时,我就应该死了。”
他声音依旧高远幽玄,仿佛如同天意在开口发声,又似众生的呼喊,极为沉重。
“你方才死与现在死,又有何区别呢?”
血河男子挑了挑眉,掌心的一重红光微不可见的闪过。
“方才我若死,你成就多元。但现在,你注定一切成空。”
段真摇了摇头,手中无风自涌,大邪王化刀,横于身侧。
“大点的蝼蚁罢了,你以为纵使与我同阶,便能抵抗?”
血河男子轻笑一声,现在的段真即便在力量上能超过他,在他眼里也是空中楼阁,不堪一击。
临时借来的神力,即便诡异莫名地突破到了这种程度,也是空无的。
他在此境伫立不知千万年,岂是一个力量被拔高上来的同身,能够颠覆的?
“不是抵抗。”
段真斜提着长刀,扫了一眼彻底消失的神力通道,继续道:
“而是走到最后的,只能是我。”
话语一落,他手中的刀便化为了一团照彻三千大千世界的光辉,将整个血河倾灌、笼罩!
走到最后的,只能是我!
虚空中仿佛传来了一道苍穹怒吼,如同天公发怒,欲要降劫于万物万灵。
而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开始燃烧,血色的雨点,不知从何而来,肆意灌入大地。
一缕缕劫意,一道道灰暗气流,似是跗骨之蛆一般,落入了血河。
宇宙生灭,大千席卷,那些虚无的劫数,在极端时间内就化为了一重重宇宙,并且刹那间生灭重启!
三灾九难,天人五衰,霎时席卷!
这一方全能宇宙的时光母河,都起了一朵不小的浪花,清澈的水珠,竟漫布了一层灰暗!
血河里的男人看着这一式劫刀,久久未有变化的内心,突然莫名一闪。
从头到尾,他仅是抱着玩乐、带着随性。
即便是王超出现,即便是这从未见过的无上请神大法,也没有让他真正重视。
无敌之心谁没有?
长期横扫一切的气魄,让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种远弱于自己的同身。
可这一刹那,段真挥出一刀之际,他冥冥中便有了一种莫名之感。
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有更高层次的力量遮掩了一切因果脉络,即便是他,也只觉得莫测。
非是好,非是坏,似是一种特殊的预感,无法揣摩。
修行至今,跨行无数世界,他也只在那尊尸骸仙帝身上的黑血里感受过。
那诡异的上苍之上,以及那魂河里的生灵,才给了他这般感觉。
当机立断,血河男人急速镇压时空,后发先至,欲要将这种莫名之感消泯。
呼呼呼呼!
他的动作极快,甚至时刻都在扭转时光,段真分明先手出刀,却硬生生被他改变成了后发。
可就在这一刹那,血河男子忽然身体一滞,停下了动作。
时光线的变幻之中,本是被他吸引收束的段真,突然摆脱了那种自动收束的力量。
反而,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段真涌去!
“收束我?”
男子一脚踏在咆哮涌动的血河中,声音变得无比残忍和冰冷。
这个同身,简直是他收束兆亿之数以来,最为狂妄,最为诡异的一个。
那一刀劈出的同时之间,竟然开始反向逆转,把他当成了同身,欲要一举吞噬!
“走到最后的,只能是我。”
段真看着这个终于变色的男人,脚步突然一踏。
他抛开了长刀,抛去了一切外物,踏入了无边血河。
时空母河演化的这朵浪花,也愈发灰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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