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县衙大堂内,张诚与麾下诸将商议完军务后,正在与诸人讨论着黄巾贼的乱起与消亡,只听他继续说道:
“就拿南阳张曼成这一支黄巾贼来说,最初是以张曼成为帅,死守南阳,曼成战亡后,贼众推赵弘继而为帅,仍是死守个南阳城;
赵弘再阵亡,又推韩忠为帅,韩忠领众贼突围未成,旋而被杀,众再推孙夏为帅,还军再继续守南阳,直到该支黄巾贼完全战败,被朱儁彻底消灭。
这便是军事战争之中的极大错误!
再如张角与他的兄弟张梁起事后,也是死守在一个广宗城里,起初先被卢植围困,随后又被皇甫嵩继续围困,一直到覆灭,都没有大的作为。
正所谓天宽地广,进退在我,而不由敌,惟此才能制敌,而不受制于敌。
何苦非要以孤军死守孤城?
在无强大可靠之外援的情况下,仍是死守一城,就是等着挨打,岂有不败之理!”
魏知策等皆是大为惊佩,他更说道:“黄巾贼何以忽然败灭,自古迄今,便没有人从兵事的角度着眼,谈得如此精辟。
大帅今日所谈黄巾贼用兵之失,乃是从兵事实战中总结而来的经验之谈,真真是活用了古人的兵法战策,故而才能发前人所未发之秘。
知策碌碌,平日里还自诩尚能留心古今兵事胜败之由,谈起来也能够娓娓动听,其实都是些老生常谈,炒前人的剩饭而已。
今日得听大帅谈兵,大有茅塞顿开之感,知策深感惭愧得很呐。”
王元景紧接着也说道:“大帅之言确实精辟,确实高明。去年我读《三国志》,见魏武谈兵往往出人意表,不想复见于今日!”
“哈哈哈…”
县衙大堂之上一阵大笑声中,诸将皆是一番夸赞,张广达与张国栋也是大赞张诚所提的“以走制敌”与那十六个字的流窜战法,便极为精妙。
张诚笑着说道:“你们对我太过誉了。我也是昨日正巧读了《通鉴》里关于黄巾贼的内容,才有今日的这些想法,说出来也是想同你们讨论讨论。
我常有些一隅之见,但一家之言,也未必全对,还须你等随时为我指出不对的地方,我也好有所更正。”
张广达笑道:“以大帅之能,胜过十个、百个张广达啦!今天听了大帅教诲,方觉我大军弃守偃师,便是为得不受制于人,使贼寇不知我之所求,而我却可随时出击,打着贼寇意想不到之处,这便是我制敌之策!”
张国栋也道:“还有大帅所言的‘以走制敌’,想那流寇自崇祯初年起事以来,不正是按照‘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字的意思,流窜于数省之间。
我国朝大军屡次将之击败,然每每皆能复起,此即为不固守一地之妙处,虽败而不亡,只要其核心主力仍在,便可在旦夕之间复聚起一支乱军。”
张诚看着堂下诸人,心中大慰,对于大家的成长,他最为乐于见到的,同时他也知道今日自己讲得有一点多,正好现在结束。
他开口道:“现在大家知道本帅为什么不固守偃师了吧!”
王元景笑着道:“大帅深谋远虑,岂是我等之所及,依学生看来,不留兵马驻守偃师,必定另有一层深意。”
魏知策、张广达、张国栋等人听了他的话,都是一脸急切的望着张诚,希望他能为大家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