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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内阁、御史言官的弹劾压力,以及被代、晋两藩王的不断哭诉搞烦了,崇祯皇帝最终还是下了旨意。
永宁伯张诚,被崇祯皇帝特旨严厉喝斥,给与严厉处罚。
免去张诚从一品的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职衔,降为正三品的万全都司都指挥佥事,并夺去其‘镇朔大将军’印,且还要罚俸一年。
但仍命张诚为宣府镇总兵官,且也没有撤除他的永宁伯爵位,同时还令他尽速出兵豫省剿贼,以戴罪之身,立功自赎。
大同镇总兵官王朴、山西镇总兵官李辅明二人自然也是难逃其咎,他们同样被严厉苛责,降二级留用总兵官,并罚俸一年,同时,还命他们二人立刻整军,随永宁伯张诚一同往援豫省,剿除闯贼。
降职,对于张诚、王朴、李辅明三人而言,可以说算是最轻的处罚,他们在乎的并非可有可无之虚衔,只要总兵官的实职身份还在,只要军队还在,又怕个球子!
而对于王朴、李辅明二人而言,这次追随永宁伯张诚抄奸商的家,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原本,朝廷只是点名永宁伯张诚的勇毅军,援豫剿贼,并未有朝命给他们二人,可现在由于跟张诚一起抄了奸商的家,却意外获得这个立功自赎的机会。
与他们一般,宣大总督江禹绪也是被严旨苛责,官降二级,不过仍然留任宣大总督之位。
还有宣府巡抚朱之冯、山西巡抚蔡懋德、大同巡抚卫景瑗三人,也都跟着一起吃了张诚的瓜落儿,统统官降一级,留任原职,戴罪自赎。
莫说是他们,就连监勇毅军的太监边永清,也是一样被崇祯皇帝下旨喝斥,严厉苛责一番。
不过,好在有永宁伯张诚顶在前面,各人所受处罚,不可能比他还重,所以虽在面上看去受罚不轻,实则却是聊胜于无罢了。
闹出如此这般风波,只朝廷从二品的副总兵都杀了一个,而正三品的分守参将更是一下杀了两个,还有一些游击、守备武官,却如无事人似的。
大明国内,各方势力今后对永宁伯张诚,那可是要重新评价啦!
严旨苛责之后,便再无动静,朝中御史言官也是一个个偃旗息鼓起来,惟有喻上猷坚持不懈,仍不停上弹章,攻讦永宁伯张诚居功自傲,嚣张跋扈。
到最后,甚至连崇祯皇帝都被他的行为感动,暗地里直呼“忠臣,真乃忠臣也”,然明面上却又不得不下旨呵斥,警告他不要再风闻诬告,以免误了国朝军事。
其实,崇祯皇帝的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不隐晦了,难怪喻上猷接到呵斥的旨意后,竟兴奋得彻夜无眠!
不过,代、晋两藩王见久久没有下文,便继续上书给崇祯皇帝哭诉,甚至还摆起了长辈的语气,请求崇祯皇帝一定要严惩张诚。
他们更是直言:“若不严惩永宁伯,天家颜面何在?”
可他们的这番举动,非但没有博得崇祯皇帝的同情,反而触怒了崇祯皇帝。
严厉苛责的圣旨,随后就直送入大同和太原的王府之内,语气竟比对张诚等人更为严厉,斥责他二人对下管教无方,致使府中内侍与官员掺和进走私通奴的生意之中,才生出这诸多事端。
若论起“天家之颜面”,那也是被他们这些人给丢尽了的,如今这样,纯属他们咎由自取,崇祯皇帝更是严令他们闭门思过,两年不得出府。
此外,崇祯皇帝还下了圣旨,命永宁伯张诚将宣大三地抓捕之各通奴奸贼逆臣,一律押解进京,交由三法司会审,谳定其罪。
一系列的圣旨下达过后,崇祯皇帝与朝廷做出了反应,也算是给御史言官们一个交待,永宁伯张诚擅捕通奴奸商一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
虽然仍是有许多人觉得,朝廷对永宁伯的处置,可谓是雷声大而雨点小,除了降级,就是罚俸,连一点实质性的惩处都没有。
不过,他们各人的心里都清楚,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难道还能真对永宁伯怎么样吗?
一旦激起勇毅军兵变,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人,何况,若勇毅军最后不肯往援河南,难道还能派他们去剿除闯逆不成?
东林党人也在这场风波过后,开始重新审视起永宁伯张诚来,许多人就在暗自寻思,以后又该如何对付张诚,可要好好斟酌一番才成!
三月下旬时,宣大三镇各处地方都已基本恢复往日的平静。
不过,人们虽然已经回归正常生产生活,但却都是小心翼翼行事,就算大街上很难看到顶盔掼甲的持械战士,但心里上还是有些许恐慌。
时近四月,宣大诸事已定,各地除留少许兵马监督查抄产业拍卖,各营将士也纷纷归建,或是继续南下豫省。
浩浩荡荡,马队前后哨查不断,一如战时,步军各营之间,尽是大小车辆,上面都装载得满满当当,尽是查抄所得。
依永宁伯吩咐,张家口及宣府其他各处查抄所得,尽数解回镇城,待清点后好解运进京,交割给朝廷户部入库。
当然在这之前,永宁伯会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先行扣下,不会便宜了户部那帮蛀虫。
而大同、山西两地的查抄所得,除了其中一部分银子运送回镇城之外,余下银子暂时都存在当地,至于其他各项物资则悉数南运,以支持豫省剿贼战事,还有就是用来安置流民。
对于如此巨量的财富,无数人都在死死盯着,很多人私下里猜测张诚此次的实际收获,可能远不止这些。
然,他们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呢?
反正永宁伯说是这么多,那就一定是这么多!
近四百万两的现银,还有诸多不计其数的商货,如此巨大的一笔钱财,不知吸引多少人的注意,自打永宁伯奏报入京时起,前所未有的激烈争斗,就已经暗地里展开了。
户部尚书、东阁大学士魏照乘虽然才能庸劣,刚愎自用,任职四年,无所建树,但在此事上却是最有发言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