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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将军,除警戒戍守、夜开宫门之外,还掌乘舆之事。
皇后羊献容要乘舆去华林园,邵勋就得随行伺候。
但皇后并不想要邵勋伺候,她只想找邵某人问计。
“皇后勿要忧虑。”看着一脸寒意的羊献容,邵勋无奈道:“只要什么都不做,司空必不会拿你怎样。”
“你可知,他已打算立豫章王炽为皇太弟?”羊献容的眼睛里有几分恼恨、几分惊慌,还有几丝疯狂。
邵勋默然。
他承认,他又没得到消息。或许,司空幕府内也没多少人知道吧。
“那又如何?”他说道:“天子尚在,何忧之有?”
羊献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邵勋。天子在的时候,我不一样住进金墉城了?
邵勋想了想,现在没法鞭挞这个女人,吵架是吵不过她的,更怕声音大了引来那些已被摒退的宫人侍卫,只能转移话题,问道:“广成苑如何了?”
“才三个月,能有何进展?”羊献容有些不耐烦了。
“冬日水浅,正合清淤疏浚,开挖陂池,加固堤坝。”邵勋说道。
“你就一点不知道?”羊献容心中暗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广成苑那点破事,顿时恼道:“闻朝廷修广成苑园囿,颍川、襄城、汝南、南阳、顺阳五郡国征夫派役,至今已历两月。”
邵勋大喜。
朝廷的命令还是好使的,在这种小事上,诸州方伯也没必要和朝廷硬杠。
一下子征发五个郡国的夫子修园…
艹!邵勋都要哭了。
靠他来攒钱,猴年马月才攒得齐啊?
能不能征发自带干粮的夫子帮我家修坞堡?
“皇后放心,臣必保帝后无虞。”邵勋激动之下,保证道。
是的,他也很想保天子。
天子的正统性太强了,偏偏又很纯质,谁都能利用他薅一把羊毛。
王衍在薅羊毛。
司马越在薅羊毛。
羊献容也在薅羊毛。
这样一個非常好用的印章机器,司马越有病啊,非要杀。
“你如何保证?”羊献容一眼不眨地看着邵勋,逼问道。
“皇后…”
“你练的兵呢?”羊献容又问道。
“一直在练。”
“济得事否?”
“皇后欲做何事?”
“诛杀奸佞,敢吗?”
皇后又不理智了!
邵勋耐着性子说道:“皇后,司空身负天下之望。范阳王镇豫州、高密王镇青州、平昌公镇冀州、东嬴公镇并州,范阳王表荐的苟晞镇兖州,皆大权在握,司空若出事,难以善了。”
羊献容呵呵冷笑。
邵勋心下也有些恼怒。这女人以前还诱惑他呢,那时候多妩媚,现在完全不装了,却难看了许多。
“广成苑没必要修了。”羊献容冷笑道。
“皇后!”邵勋也不装了,马勒戈壁,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我——我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先想个办法忽悠一下。
“怎么?”羊献容紧紧盯着邵勋的眼睛,道:“想和司马冏、司马乂一样凌迫君上?”
“皇后何出此言。”邵勋故作长叹,脸色急剧变化,纠结了好一番后,跺了跺脚,道:“也罢!若事情紧急,臣拼得官位不要,也会想办法把皇后送出宫,如何?”
羊献容神色有些松动。
说实话,这个皇后她真不想当。还不如回泰山老家,悠游度日呢,就怕泰山羊氏不敢接纳她。
但一般的地方她也不想去。
她不想吃苦,不想没有服侍的人,不想没有诸多贡品享用。
若天子愿意与她离婚,再改嫁给某个大家族子弟,那是最完美的。
邵勋愿意把她送出宫,那是送到哪里?再者,他有这个胆子吗?
邵勋见她不信,决定加点料,道:“这话臣之前只对一个人许诺过,臣说话算话,皇后勿疑。”
“谁?”羊献容被勾起了八卦心,问道。
“成都王妃。”邵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羊献容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竟然见过那个罪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