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做助手的,为了手术安全,我们必须在场。”
三井气愤地说。
“你要明白,这是东大医院的手术室,依据日本厚生劳动省法律,必须有我们在台上,保障手术安全。”
小森大介也没见过这么傲慢的家伙,昂着头,简直就是藐视的眼神。
张林看他们还来劲,忍不住冷笑说:“一助,二助,三助,四助,n助——都是助手,你想要第几助手?你看到台上现在有几个人?不会数数?你张老师我也只能混个三助,洗手穿衣坐冷板凳,后面还隔着一个伍老师,你们最多五助六助,至于谁五谁六,你们剪刀锤子布吧。我说五助六助谈什么保障手术安全?搁到骨科手术,抬腿都轮不上。我提前告诉你们,等下手术开台,你们洗手穿衣后,好好呆着不要乱动,杨博士这人脾气差,性格极其野蛮,动不动就骂粗话,你想想,这全程直播,当着各国专家的面,被左一句草泥马,右一句奶奶个熊,你受得了吗?我这么安排是保护你们。”
小森和三井听完,两人对视,然后后退两步,默认张林给他们安排的位置。
这个什么张老师说得有道理,真被骂,那才叫颜面扫地。
唐顺翻译得那么顺溜,张林有点怀疑翻译究竟是否准确。
“草泥马,奶奶个熊,你也能翻译?”张林问唐顺。
唐顺自信地点头:“小意思,这是基本功,算不了什么,格老子的,娘希匹的,我全部会翻。”
俚语都能翻译达意,真是高水平。
张林转头看三井和小森,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要不是翻译准确,应该不会有这效果。
“冲你这水平,我让高桥再给你加一倍佣金。”张林竖起拇指。
梁胖子已经给宁玗做好气管插管,顺利实施麻醉后,宋子墨带着徐志良、周灿与日本护士一起给病人摆体位。
“你们两个,坐着不动干吗?帮忙摆体位!”
张林指挥小森和三井。
两人没办法,只好起身来帮忙。
张林摇头:“动作麻利点,打好配合,平时还是训练不够,关键时候有点乱。”
小五在旁边很认真地说:“主要是没上张老师的课。”
唐顺基本上算是同声传译,每一句话都翻译非常及时。
小森和三井哭笑不得,这是东大医院手术室呀,这个家伙自己不动手,在一旁指手画脚,把他们当苦力使唤。
杨平站在一旁等他们做准备,心里实在忍不住想笑。
张林那样子,论装逼,这家伙无人能出其右。
这装逼的境界,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面对什么人,装起逼来脸不红心不跳。
三井和小森,在张林的淫威下不敢动弹,乖乖地忙上忙下,帮忙摆体位——
俯卧位体位摆好,头部固定牢固。
宋子墨、徐志良和苏宜璇去洗手,准备消毒铺单。
小森和三井忙完后一时不知道做什么,究竟跟着去洗手?还是原地待命?脑袋被弄得晕晕乎乎。
“教授去洗手,带路呀!”
张林指着打开的手术室门。
是呀,应该陪着去,小森和三井有点理不清头绪,回过神来。
两人走到门口又回来,原来高桥早就守在门口,已经带着大家去洗手,没他们什么事。
年轻的时候,当学生时,都没被人这么对待,现在已经身为日本著名教授,居然被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使唤来使唤去,心里窝火,但是又没办法,事务部和高难度新医疗评价部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必须完成。
宋子墨和徐志良洗手回来,开始消毒铺单,小苏和日本器械护士开始整理器械。
杨平暂时不急着上台,助手给力,自己的工作自然轻松。
等待他们俩将上颈髓和延髓显露出来,打开背膜,再不慌不忙上台不迟。
人到了什么位置,自然就有什么待遇,你不想要,别人也要给你。
趁着空闲时间,杨平给高桥讲解这种病例如何阅片,如何切开,如何安全进入,暴露脊髓与延髓后,如何定位肿瘤,如何精确地在安全间隙操作。
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万军之中取敌首级——成功切除肿瘤,人还要活着下手术台。
高桥很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三井和小森看到高桥如小学生般的模样,很想靠过去听听,究竟讲的什么。
“去洗手吧,等会穿好衣服坐着这别动,我也一样,陪着你们。”
张林吩咐三井和小森。
宋子墨和徐志良已经穿好手术衣,开台必须有东大医院本部的医生在场,是时候让他们上台,虽然只是一对吉祥物,但是必须存在。
张林小五也一起去洗手,两人早就商量好,一人盯一个,严防死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此高风险的手术,万一有人使坏,术中随便碰碰主刀的胳膊,手术就可以直接宣布失败。
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相信他们,母猪不仅会上树,还可以飞一圈给你看。
张林、小五、三井、小森也已经洗手,站到手术台旁。
最后一个上台的自然是杨平,如果按照习惯,肯定要等到助手将上颈髓和延髓显露出来,杨平才会上台。
但是客场手术,环境设备陌生,还是小心为妙。
杨平也在高桥的陪同下提前洗手穿衣上台。
一台只需两三个人来完成的手术,现在站着七个人,根本没有地方站。